本来时倾以为,抄封信,还不是一挥而就的事?谁知今天这封信,抄得格外辛苦漫长,累到时倾想趴下。
终于抄完了信,元恺赶着连夜把信送去给父亲检查。
检查无误之后,楚英睿派人连夜把信函送了出去,然后趁机教导了儿子一番,说后一封信要跟前一封信前后脚送达,这样,才不会给邹凡尘留下太多的考虑时间。
如果邹凡尘只收到前一封信,可以找借口,说自己事忙,要拜师,叫柴时倾自己前去凤景城,这样就完美避开了跟王府搭上关系。
写后一封信,主要是为了把这个借口堵死了。柴卓氏病重,不能舟车劳顿,邹凡尘要收徒,或探望柴门的孤儿寡母,就只有自己前往安若王府。
元恺前脚一走,时倾便把身体缩进一张圈椅里,长长舒了口气,神态冷清,眉眼疏离。
他只觉得疲惫又压抑,一瞬间,什么事都不想做。
忽然,时倾只觉得眼前一花,跟着感觉肩头被重重拍了一下,一回头,便看见随离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随离的笑容,时倾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一下子轻松了起来,脱口便道:“你怎么来了?”怎么手腕上的红痣没有痛呢?
紧跟着,时倾一下跳了起来,去扯随离:“快藏起来!周围都有人呢,被看见了怎么办?”
正当盛夏,为了凉快,小书斋门窗大开,周围做事的小厮一抬头便能看到小书斋里的情形。
随离笑盈盈地站在书房里不动,施施然反问:“怕甚?”见时倾一副十分心虚的样子,有些捉狭地笑问:“莫不是,怕被你家小世子捉奸?”
时倾还陷在惭愧羞臊的情绪里,被一问,像被刺了一下,羞恼地拍开随离落在自己肩上的手,气道:“怎么说话?捉什么奸?哪有奸?”
翻个白眼,时倾又没好气道:“我是怕你凭空出现,被人看见了,把你当妖怪拿去烧了。谁知你一腔子龌龊心思!”
随离又是一笑,那笑,似乎带着一股暖化一切的力量,说道:“开个玩笑而已,看看,你这就恼了。啧啧啧,你这人,一点不风趣。”
“哼。”时倾不服气。
“放心,除了你,外面那些人,看不见我。”
时倾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跟着,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们看不见你,岂不是看见我一个人对着虚空自说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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