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 对于一夜不归, 还喝得烂醉如泥,时倾从事情本质来分析,觉得曲随离可能并不像他自己交待的那样,是一个人来宜永游历。
试想, 一个刚来宜永不久, 举止无亲的外乡人, 他跟谁喝酒?还喝得大醉?
好在随离似乎只是说说而已,借以对抗时倾的盘问, 那一夜和其后的许多夜晚, 随离从未去骚扰过时倾。
次日一早,随离仍旧去时倾屋里一起吃饭。
时倾绷不住,从头到尾寒着脸。随离却像没事人一般, 谈笑自若。时倾不搭话, 他就自说自话, 一点不尴尬。
见识过随离的战斗力之后,时倾不再试图管束他,任他来去。
随离似乎也有所收敛,虽然仍旧经常外出,一去无踪,莫家的家将怎么跟都跟不住,不过,随离倒是再不会在外夜宿了。
两人之间,似乎有了一丝惺惺相惜的意味,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以礼相待。
一个月后,那位派去溧莱郡阳嘉府南州给盐商亲家送礼的家将回来了,同时带回了亲家的许多回礼。
能与京城开平侯莫家结亲,哪怕是上门夫婿,私盐贩子也觉得是莫大的荣幸,为了表示亲近之意,不光倾其所有,回送了很多珍贵的礼物,同时,曲随离的父亲放下家里的生意,跟家将一起进京,亲自登门拜访,以示隆重重视。
虽然两人还没有圆房,但这桩婚事非常正式,不光举行了婚礼,有亲友见证,事后还到衙门补了婚书,把曲随离的户籍也补进了莫府。
亲家公万里迢迢亲来京城登门拜访,莫老侯爷跟左夫人当然得大开中门,迎接进去。
小厮听到消息,赶紧跑到顶头风报信。
其时,随离恰好出去了,时倾听闻公公上门来了,赶紧换了衣服,去到前堂拜见。
只见公公莫成业是个矮矮黑黑,身材微胖,看上去一团和气,两只眼睛又放着灼灼精光的中年男人。
时倾暗道:一看就是个奸商,跟随离长得一点不像!幸亏是招赘,我要是嫁到他家去,光看公公这副尊容,就要吐。
因是第一次见面,时倾跪下拜见公公,还敬了茶。莫成业笑呵呵地接过来喝了,转手塞了个红包,连说不敢当。
然后莫曲两家你来我往,说了很多客气话,气氛倒也热闹。
正在这时,守门的下人飞跑进来通告:“哥爷回来了!”
曲成业装模作样地叹道:“唉,我这个逆子,在家里也是成天往外面跑,最是不务正业了,以后哇,还得烦劳亲家侯爷多多管教。”
莫老侯爷谦虚道:“哪里,哪里,我看亲家公把小曲教养得很好嘛,温文有礼不说,又风趣孝顺,真是个好孩子。”他说的是实话,倒不是吹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