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钟校尉的人,奉命来送信。”他说话带着很浓重的口音,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马车上是钟校尉命我送来的东西。”
涂虞楞在原地,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说的话,接过他手里的信就要拆开,那里面的东西关乎这他们一家人能不能过好这个年。
“钟校尉的意思是让您写一封回信,我拿回去好交差。”那人声音低哑,长途跋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都不太好,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感。
“好好,我马上写,您请进屋喝口热茶吧。”涂虞还没拆完信,又把信放回怀里,步履匆匆地回到房间里,赶紧叫了随施和随运昌,让他们赶紧招待客人,自己进了屋去给钟校尉写回信。
那人只是站在门口,低低地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子的四周,只见屋里很空,屋中间摆着个小炉子,从窗边伸出去的烟管,几个人坐着的是瘸了腿的板凳,那边的窗用的是一块破木板钉着,但还是有冷风吹进来。
涂虞回到房间里,随旌还是闭着眼,脸色苍白,他把怀里的信拆开看了看,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随玉平安四个字。
涂虞的只觉得自己心口的郁结一瞬间都疏散了开来,红着眼睛噙着泪写下了回信。
送信人喝了两口热茶之后,就带着涂虞写的回信离开了,但他只解下了一匹马,剩下的那一匹留在了这里。
涂虞愣愣地牵了马,却发现家里连拴马的地方都没有。
“阿虞,这是谁送来的啊?”随施也出来了,看着涂虞想往马车上去,“不会是什么陷阱吧?”
“应该不是,我上去看看就知道了。”他爬上了马车,发现马车上堆了满满当当的糙米和面粉,在角落里还有一个木箱,他打开箱子,只见箱子里放的是满满一箱的护心草,这个箱子的下面,还放着些别的药材,有很多都是平往日随旌吃的。
但是他们现在还买不起的药,而在马车的最角落里,放着的是一个一点不起眼的木箱子,涂虞打开,才发现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银锭。
“阿虞,这是你什么朋友啊?”随施的眼睛里全是泪,这些东西,现在对他们来说就是救命的稻草,尤其是那护心草,简直就是救了大命了。
他们一家遭难,京城里原来谈得来的朋友都对他们避之不及,却没想到一个远在天南地北的朋友,却在此时救他们全家一命。
涂虞回答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在云西戍边军里的好友,他送来了小玉儿的消息。”虽然只有四个字,但这四个字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救命的良药。
“妹妹,快。”他从马车里搬出那两个箱子,“快去给你哥熬药,有药了。”
随旌生病已久,他们一家人都知道了药的用量和煎法,于是随施赶紧进屋,去找药炉,开始煎药。
当最初的狂喜过去之后,涂虞才察觉出了不对劲,来送信的那个人就很不对劲,那人一看就不是军营里出来的,他没有军营里人的那种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