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的时间很短,很快军营的大门就关上了,林晚秋捧着包袱一步三回头地往营区里走,刚刚回到营地,就又被叫去集合了。
林晚秋跟着巡逻小队去往跟蛮族交界的边界线上巡逻,顺便跟前面的岗哨里的士兵来换防。他来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从一开始的不适应,每天都想偷跑,到现在已经能逐渐接受现在的生活了。
“真娘的冷啊,这么冷,蛮族肯定都在被窝里睡觉,又是过年,谁想不开往边界线上跑啊?”
“闭嘴!”什长踢了前面发牢骚的兵一脚,“早点巡逻完,早点回去,听说今天有羊肉饺子。”
林晚秋走在巡逻队的最末尾,听着他们说话,这个小队里的人都不太理他。
因为他脸上的疤实在是吓人,应该是说整个营区里基本都没有人跟他说话。
钟校尉一开始是把他放在伙房,让他帮着搬搬菜,可伙房那边说这小子手脚不干净,在伙房里老是偷拿东西,钟校尉有些头疼,最后把他扔到了巡逻兵里去,巡逻营的营长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让他磨磨这小子身上的痞气。
边界线上一片安静,什么都看不到,走近他们的岗哨,才发现才发现原先守在岗哨里的几个士兵已经没了呼吸,死因就是脖颈上那一条细长的血痕。
什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一只巡逻小队有七个人,再加上来换防的士兵五个:“赶紧两个人回去报信,其余人,立刻戒备。”
林晚秋手无缚鸡之力,他连怎么用铁戟都不会,这会儿留在这里也是等死:“丰利,你带着这个小子回去报信。”
丰利也不含糊,扯着林晚秋的领子就开始往外跑,林晚秋的脸色发白,连走路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丰利有些不耐烦:“跑起来,磨磨蹭蹭地干什么?”
“他们是,死了吗?”林晚秋的手被吓得冰坨一样,“明明,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啊。”
他记得里面有一个人,是跟他睡一个营房的,那天晚上还跟他说过一句话,今天就没了。
“不然呢?你以为军营是什么地方?赶紧跑起来。”
林晚秋又回头望了一眼,突然想起那个差点被他害死的随玉。
本应该团圆喜庆的夜,云西边境却乱成了一锅粥。
大年初一的清晨,随玉被一阵阵的爆竹声吵醒,他想抬手捂住耳朵,却发现自己的手连往上抬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整个人像是马车碾过之后又勉强拼凑起来的,连动一动都觉得困难。
“林牧青。”他的嗓子里就像是被人塞了很多的干草,被扎得他连吞口水都疼,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林牧青应该起床有一会儿了,那半边的被窝已经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