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碘伏跟绷带,贺意盯着姜未的背影看了很久。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姜未的宽肩窄腰无一不在宣告这是一具成熟的身体。
可贺意知道,只要姜未转过头来,又是那个理直气壮告诉他萝拉生了的小孩。
他看了会儿,转身坐到厨房门口的椅子上,撩开浴袍,给自己大腿上的伤口涂了一层碘伏,然后敷衍似的缠了两层绷带,以防穿衣服时再磨。
“你腿伤了?”姜未突然出现在贺意身后,蹲下看他的腿,“怎么伤的?”
看清绷带的位置,姜未不过脑子脱口而出,“穿衬衫夹磨得?”
贺意抬眼看他,顺手把浴袍放下遮住大腿,“你怎么知道。”
“……”姜未吓得没敢说话。
接过姜未手里的菜,贺意走出厨房,从餐厅的消毒柜里取了两只叉子。
“一起吃?”
姜未支吾答应两声,走到贺意对面坐下。
贺意不动叉子,他也不动,像是年夜饭时等着家中长辈先下筷子的小朋友。
“吃吧,跟我分什么长幼尊卑?你追人的时候还把我当你长辈吗?”贺意叉起一块西蓝花,煮得有些过,但口感软糯,入口便碎开,意外的好吃。
“不错。”他夸赞道。
姜未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他脸上藏不住事,贺意不搭理他,他就落寞,贺意夸他,他就开心。
两个人埋头吃饭,吃的差不多了,贺意擦了擦嘴,问姜未:“你爬楼上来的?”
“嗯。”姜未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六十二楼?”
姜未又不说话了。
贺意叹了口气,看来公司里有了内鬼。
“爬了多久?”
姜未舔舔嘴角,假装回忆了一下,然后模棱两可的回话:“忘了,就爬了一会儿吧,很快就上来了。”
“累么?”
姜未疯狂摇头:“不累,我在学校的时候还跑过马拉松,这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跑马拉松怎么能跟爬楼梯比呢?一个平地一个爬高,从一楼到六十二楼,姜未还要提着两大袋东西,况且爬上来时已经说不出话。
嘴硬。
吃完菜,姜未又主动收拾好盘子跟叉子,左右看了看。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跟贺意打了声招呼,姜未朝门口走去。
“等等。”贺意跟上来,在姜未开门之前拉住他。
“你去哪?再爬六十二层下去?”
“不用爬六十二层,我也住这边,在三十七层。”姜未做了个手势,指了指下面。
贺意抓着姜未手腕的手突然收紧,他盯着姜未的眼睛看。
不是爬六十二层上来的,而是先爬了三十七层下去,又爬了六十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