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哥,谢谢。”
他拧开暖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不顾水还滚烫着,小口小口抿着喝了,喝完舌头上就起了个泡,但心里十分熨帖。
中午吃饭时,送到姜未面前的,也是几样清淡的炒菜。
姜未那雀跃的心几乎要飞出喉咙。
“吃完了赶紧滚回去休息。”贺意冷冷道,吃完最后一口,把外卖盒丢进垃圾桶,转身去后面休息室睡觉。
休息室反锁,姜未进不去,他只好抱臂躺下,蜷缩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冷,怎么突然这么冷?姜未哆哆嗦嗦往热源处靠去,后背上突然挨了一巴掌。
“我让你回去休息,你在这睡什么觉?开着冷气还不盖东西?你不发烧谁发烧?”
姜未烧得厉害,脑瓜子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疼,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贺意紧皱的眉头。
“意哥。”姜未感觉自己喉咙里在跑火车,一路冒烟。
听他嗓子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贺意当机立断:“走,去医院。”
“好。”
姜未这会儿正脆弱着,贺意说什么就是什么,贺意让他去医院,他就去呗。
他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往门口走,刚走了两步,眼前一黑,直愣愣往地上一倒。
“他肩膀上有红痕,以我的经验,我认为是扛重物留下的,病人是从事什么工作?体力活吗?”医生说出这句话时,贺意脑子里全是姜未搬砖的画面。
他张了张嘴,“他……他……”
他妈的姜未不会真的把广州公司卖了,跑回北京来搬砖吧?
“哦……你也不确定是吧?”医生一副“我懂”的表情,“还是建议,等病人醒过来,好好跟他聊聊。”
贺意问道:“他生病,跟搬——跟扛重物有关吗?”
“有,病人现在是很典型的过劳发烧,从中医上来讲,就是过度劳累,中气不足,阴火内生,他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好。”贺意仔细看了一遍手里的验血单,指了指其中一项,“医生,麻烦再问一下,白细胞为什么会高这么多?”
“我猜测啊,是他身上有伤口感染,待会儿让护士检查检查,给他处理一下。”
他妈的搬砖都把自己搬出伤来了!
贺意后槽牙紧紧咬住,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好的,麻烦您了。”
转身时,他脸上的微笑立马消失不见,嘴角甚至向下撇着。
大步走到病房前,贺意透过小窗看了眼,里面的人还在睡。
他推门进去把门反锁,没喊护士,亲自上手把姜未的T恤剥掉。
两边肩头连带着后背都铺满了红痕,严重的已经变成紫红色。
姜未随了他妈,天生白皮,这样的痕迹落在他身上更加触目惊心。
贺意继续翻找伤口,从手指尖开始,一寸一寸检查,连胳肢窝都没放过,最后终于在右侧胯骨边发现了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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