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逃难后本就瘦弱,挨了一鞭子,当即摔坐在地上,疼得直抽抽。
“他娘的, 谁让他坐了?”人牙子抬手又要打,但被林源抓住手, “干什么?你找死啊?”
“我还要问你干什么?”林源脸色铁青,他虽不如人牙子强壮,却死死拽住人牙子的手。
江云康上前, 拉住林源的胳膊, 指着木木人牙子问,“这个小孩多少钱?”
听到有人问价, 人牙子立马换了笑脸, 上下打量了江云康两眼, 竖起两根手指,“二两银子,不二价!”
江云康掏钱给了人牙子,再去解开木木手上的麻绳,抱着木木往马车走。
林源不解地追上去,“姐夫,你干嘛给他钱?我看他就不正规,那些小孩,八成都是他拐来的!”
“你没发现有多少人盯着我们吗?”江云康压着嗓子沉声道,“就那个人牙子,你刚拉住他的手,四周的十几个人牙子都看了过来。你是能一打十?还是我能一打十?”
说到这里,江云康已经上了马车,拿出膏药给木木涂,“木木忍一下,这会是有点疼,等你缓过来后,再和我们说怎么回事。”
木木上了马车后就紧紧蜷缩着身子,等马车进城后,才跪下要给江云康他们磕头。
马车里空间不大,江云康只能躬着身子扶住木木,“你缓过来就和我们说说,到底怎么了?”
林源在边上追问,“对啊,之前不是给了你们银子,让你们投亲去,你娘呢?”
“我……我娘她……被打死了。”说到娘亲,木木又哭得上气不接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和恩人们离开后,我和娘亲就去找表叔,可表叔一家已经搬走,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抬手擦了擦眼泪,喝了口水,继续道,“我娘打算用恩人给的银子租个小院,干点浆洗的活,却被人骗了银子,还被活活打死。后来我又被转手卖给人牙子,那些人牙子和骗子互相都认识。恩人,我要去报官!让他们杀人偿命!”
木木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眼神怨恨。
“报官?”江云康的目光转向木须,听到林源说安排好客栈,木须说进客栈再说。
到客栈的房间后,江云康让店小二要了一桶水。
帮木木脱下破旧的衣衫,看到木木身上数道伤痕,还有各种淤青。江云康他们都沉默了。
一个八九岁的小孩,跟着母亲流离失所,本就受尽磨难。现在不仅失去母亲,还被人虐待至此。
谁看了,都要骂一句人牙子和骗子不得好死!
木须收回目光,问江云康和林源,“你们可知道,孟州太守是谁?”
江云康摇头说不知,林源也不清楚。
“是钱明鹤,他是恭王妃的兄长。”木须道,“方才我们进城前,看到那么多的人牙子,很多明显都不合规制,可官兵们却视而不见。你们难道看不懂这里头的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