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蔫然地说道:“不会,不会是他。他已经死了,死得太早了……再活不了了。”
对于这样的答案朱培俊并不意外,毕竟以父亲曾经的性格,若此人还活着,便是将整片大陆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他找出来,总好过那般承受相思之苦。
朱培俊当即问:“那会不会是他的子嗣?”
“也不会。”朱五堰的声音依旧很低:“他是男子,又恋慕着……他绝不会与旁人有子嗣。”
朱培俊:“……”
这谈话就算这么终了。
他父亲又开始精神恍惚了。
之后朱培俊又想到那少年身边的应奚仙尊——他父亲朱五堰虽然资质平平,修行八百年也只到了分神期,可他的叔叔却早已经是渡劫期大能。
虽然论惊世绝艳,这片大陆无人能及应奚仙尊,但他叔叔好歹可以证明,带走那少年之人的的确确是不该这么轻易现身人前的仙尊大人。
这样的情况下,便是朱培俊也不敢再招惹那少年。
但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遇见了对方。
跨进明阳山的山门,朱培俊死死盯着眼前的少年,确定他顶多也不过是个小弟子而已。
筑基期。
为何会得到应奚仙尊的垂青?
以及他这副模样……
但见削瘦的少年虽然面庞仍如画上之人那般俊美无双,可他在看了自己一眼后便低垂起了眉眼,眼睫下耷瞧着地面,无端端有种卑微脆弱的感觉。
气质上不似昨日那般从容雅淡。
就更不及那画上男子之分毫了。
朱培俊眼睛一眯,心底骤然升起一股烦躁。
他不知为何这人与那画上之人有所相像时自己会烦躁,不像时竟也会烦躁。
他只知道昨天他被他叔叔提醒过,一定不能再招惹这名明阳山小弟子……
便更烦躁了。
朱培俊最后用眼睛剜了那小弟子一眼,便目不斜视地带人继续上山。
两剑大会召开在即,他也是受邀来参加试练的人之一。
“那人可是福盛商行的新任掌柜,虽然目前修为不高,但他年纪也不大,据说天赋极好。不过嘛,他能来参加两剑大会,还是托了他叔叔七岚道君的福。”
等他们走过之后,郎潇自动给淡芜烟他们科普今日上山的贵客。
方雍不巧看见朱培俊的目光一直落在淡芜烟身上,便不禁道:“看起来却像是个只知享乐的登徒子,草包。”
“这你倒想错了。”
郎潇哈哈一乐:“舛州城不是什么宗门门派,不涉及宗门荣耀且朱家也不缺资源灵石,可这少东家却还是以散修身份来参加这场大会,就说明他多半还是为了给舛州城朱家立威而来。既是为了立威那便不可能派来一个草包,他在金丹组应当算是佼佼者了。”
听他这么分析,一旁的淡芜烟诧异又欣赏地看着郎潇。
昨日若非他与那少东家起了一点小冲突,估计都不会知道还有这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