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澈明知故问:“今日结工钱,怎的还不开心。”
面前的男人扯了扯嘴角,但又实在笑不出来:“东家,我们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家没了,钱没了,口粮也被抢了,如果想活下去,只能去其他县城找活。
不提惠县是他们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哪能轻易割舍。就说他们去了其他地方,外乡人容易受欺负。
顾澈出声安抚他,汉子本就憋屈难受,经顾澈一安抚,更是大倒苦水,最后竟然蹲在地上哽咽。
其他人受到感染,也是红了眼眶:“那些天杀的流民。老天就是知道他们性恶,才会发洪水。”
“没错,肯定是这样。”
“老天都在惩罚他们……”
顾澈等众人发泄的差不多了,他才出声:“照你们所说,那些流民也不过普通百姓,怎么能把惠县给抢了。”
“惠县好歹也是一个县,肯定比流民人数多吧。”
众人沉默了。
他们心里隐隐有一个答案,但又不知道如何说。
顾澈代他们说:“不过是有人稍微组织,普通流民也有这么大威力。死去的县令老爷若能组织百姓御敌,肯定能守住县城。”
“得了吧,那位老爷只顾自个呢。”人群中不知谁吐槽。
顾澈叹道:“也对。老爷们在屋子里待久了,都忘了咱们这群普通人是什么样子了。”
他看着新买的宅子,“好久没住这么大,这么好的地方,可惜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他止住话题。但却引起了其他人好奇。
“东家家里人呢?”
顾澈笑道:“我有一妻儿在其他县城。”
“但我心里落寞,无意来到惠县。我家以前是开镖局的,无限风光,现在,哎…”
众人心思各异,有人试探道:“东家看起来像个书生啊,不像跑镖的。”
顾澈环视众人:“你们不信啊。”
众人委婉:“东家虽然皮肤黄了点儿,但确实像个读书人。”
顾澈佯怒:“你们真不信我?!”
“等着。”他左右看了看,然后拿起边上一根圆木棍,当着众人的面便演示起来。
与他清瘦的身形不同,他手中的圆木棍舞的虎虎生风,十分有力。
众人都看呆了。
顾澈棍棒一指:“谁敢与我过招?一人,三人,十人,吾皆不惧!”
声音铿锵,不掩狂妄。
原本旁观的汉子对视一眼,顿时五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齐上。然而不过片刻,地上就倒了一堆。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打趴下的。
顾澈收势不减,目光如炬:“还有谁?一起上!”
剩下的汉子不再顾忌,齐齐攻击,这一次也只是将倒下的时间延长了一点点。
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顾澈将手中的圆木棍舞了个花:“怎样,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