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透过车窗看过去,场面刚好定格在男生高高跃起将球送进球筐里。
车停在男生宿舍大门前,前面的门吱的一声响后打开,裁判社的其他成员越过他,一个接着一个走下车,到他面前时扭头和他告个别,“社长我先走了。”
“社长再见。”
“社长辛苦了。”
他嗓音带笑,少年的眉目疏朗,一个个都应了回去。
等所有人都下车后,他将哨子握回手心,两手抄进运动外套的兜里,下车,朝与众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梦境不讲究逻辑,上一秒他还是第一视角,下一秒就转换成了旁观者。
他看见自己回到篮球场上,穿过偌大个空荡荡的球场,停在另外一个少年的面前。
少年已经停止运球,瘫坐在脏污的地上,掌心撑在地板上,曲起一条腿,急喘着粗气,白红色的球衣被蹭脏,上面有大块大块斑驳的灰渍。
他认得出自己,却看不清对面那个少年的脸。
然后就是一些错乱的画面,一会是他蹲在少年面前,唇齿翕张,说着什么,少年垂下头不发一言;一会是两个人都站着,少年转身要走,他眼疾手快拽住少年的手腕。
天地之间,空落落的,就剩这两个人。
画面的最后,他将口袋里哨子掏出来,抛进少年的怀里。
空中划过的银色抛物线正中靶心,他终于听清了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送你了。”
第二天一大早,温姿带着另外两个正式“放假”去了。
反倒是赚钱组的三个人最迟下楼。
昨天做了一晚上奇奇怪怪的梦,林历添起床气浓重,看谁的表情都不太友好。
他满脸不爽地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又烤了两片吐司垫垫肚子。
岑时看他这样子有点怵,不敢搭话,只能埋头像仓鼠一样小口小口啃面包。
宋砚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叹口气,这么下去节目也不用拍了,于是主动做起出头鸟,“今天什么打算?”
花钱的一大早就出去了,赚钱的还在这里不慌不忙地吃早餐,晚上账单拿回来一对,要是赚的没有花的多,明天就得额外扣除今天欠的一部分。
这么恶性循环下去,最后肯定入不敷出,全部人都卖身给节目组得了。
林历添没专心听,还挂念着半夜时候做的那个梦,心不在焉地仰头灌了半杯牛奶。
梦里发生的事他只有很模糊的印象,依稀记得发生过,却想不起那个人的脸。
不管怎么说,路上碰到一个不认识人,平白把自己的纪念品送出去这种事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
那个梦太散乱,前没有因后没有果,找不到逻辑,他记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