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淡淡的,仿佛寻常聊天一样。
“有人欺负你?”贺闻逍顿时握紧拳头,第一反应是小孩子之间的恶作剧。
楚珉摇摇头:“我妈出差的时候忘记了而已。”
那时他刚满九岁,才懂事不久的年纪,在他单调瘠薄的童年回忆里,慈爱美丽的母亲总会毫无征兆地陷入沉思,时常对着那串钻石项链独坐至天明,健忘症也原来越严重。
贺闻逍和楚珉在一起的两年,只知道楚珉是单亲家庭,对楚母知之甚少,他蹙眉道:“你妈妈也太粗心了吧。”
楚珉搭在膝头的指尖一颤,猛然睁开眼,目光冷冽地看向贺闻逍道:“不许你这样说她。”
他嗓音微哑,却夹杂着几分怒意,方才还平和的氛围顷刻间荡然无存。
贺闻逍张了张嘴,自知失言,连忙说了声“抱歉”。
楚珉没再理他,重重靠回椅背上,继续闭目养神,紧绷的嘴角昭示着他此刻心情不豫。
贺闻逍看着楚珉沉冷下去的面庞,头一次有点手足无措。
今天的录制结束后,共有二十七张残片已被找到。节目组把众嘉宾召集起来,告诉大家,最后一张残片需由众人共同复刻,那张残片上,描绘了一群孩童做木雕和彩陶的画面。
第二天上午,大家一同到达活动地点,通过抽签的方式,分出三人做彩陶,四人做木雕,作品由老师傅打分,两组中分最高的人分别获得一个特权,可以在今晚的活动中使用。
楚珉和宋呈三人被分到了木雕组,贺闻逍则和另外两人分到了彩陶组。
两位手艺人被节目组请上来,给大家露了手看家绝活。
覃凯叹为观止道:“妈呀,这是我这种手残能做到的吗?”
大家心里都没底,但实际上手后,发现只要掌握技巧,做点比较基础的工艺其实也不难,何况还有老师傅在旁边指导。
很快,两个小屋里的气氛都如火如荼了起来。
贺闻逍来到木雕组门口的时候,楚珉正戴着银边眼镜,单手托着木头,用铅笔在上面勾画,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反复摩挲表面,神态专注得如同殿堂里的艺术家般优雅。但他知道,以楚珉的美术水平,笔下应该又是另一番光景。
很多年前,楚珉带他去福利院做义工,和小朋友们玩你画我猜的游戏。那是他第一次领教楚珉的抽象派画风,但他还是全部猜出来了,被小朋友们追问是不是有什么专属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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