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浑身难受,只想着早点回到禅房,将自己收拾干净。
薛青道了一声谢,毫不扭捏的和念慈同撑一伞。
伞面是类似光滑的丝绸,自带着微亮的光泽,看着坚韧无比。
在夜雨之中,伞仿佛了自成了一个小结界,严严实实的将雨滴隔绝在外。
钱塘城那日降妖,贫僧已念咒为那妖超生。
两人才走了没多久,念慈出声打破沉默。
他作恶多端,身负多条人命,不处理难以平民愤。
薛青没想到念慈突然说这个,他才说了一句念慈便猜到了他是何时有的一面之缘。
念慈大师如何得知我是那日见的大师?
念慈微微笑了,贫僧平时素习佛法,不像师弟法海,经常外出降妖。近日出寺,便只有那一日。
只望姑娘不要害怕贫僧就是。
那眼温温和和地看过来。
仿若对这样一个人升起惧意,会是件值得羞愧的事情。
怎么会呢。薛青干巴巴地夸奖,大师降恶妖,本就是积善之事。
嘴上说着,薛青却还是忍不住感到紧张。
念慈这么一说,反倒是唤起那日的记忆来。
连带着蛇类的翻滚,皮肉的焦味,百姓的欢呼,都一同想起来了。
他一个妖在这位前日刚亲手杀了一只妖的僧人面前,虽知道那妖是恶妖,但依旧忍不住莫名产生了奇异的兔死狐悲之感。
总归是生灵,贫僧下手不忍。
念慈叹了一口气,转了话题。
薛姑娘在寺中住的可习惯?
若是有什么照料不周的,定要告诉僧人。
他像个宽厚的长辈,娓娓道来。
薛青却兴致不高,只蔫蔫地应着。
今晚对他来说实在是过于奇诡了。
那奇怪的后山,诡异的巨石,密密麻麻的符文。
他为什么会从那醒来?
也不知之后是否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真是令人烦心。
两人途经一个禅房时,念慈突然停住脚步。
魂不守舍的薛青没发现他的动作,依旧径直的往前走了两步。
那豆大的雨点再次砸下来,砸到他的面上,才将他砸了个清醒。
怎么突然停住了?
薛青回过神,赶紧转身又躲回念慈撑着的伞下,疑惑地看向停着不动的念慈。
他顺着念慈的目光看过去,这院中的僧门闭着,望去里面黑黢黢的一片,也不知是无人居住,还是房屋的主人已经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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