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关心你,那像是今晚这样的事情你就可以找机会告诉他,接送你平安往返是司机的工作职责,他把你放在半路并且忘了找人接你这是不对的。”
卫今低着头,声音很小:“我没关系。”
“谭戍说老师给你们上过警惕拐骗的宣传课,那你应该知道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如果遇到坏人很难说后果是什么。可能会被打被骂,可能会被卖到喝不到干净水的大山里,可能会被挖掉器官,还可能被弄瞎眼睛折断手脚每天乞讨。”
卫今和谭戍先后吞了吞口水,任昭远语气平常,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让他们不自觉跟着想象,吓出一身冷汗。
“在店里等不到人可以让服务员帮你报警,警察叔叔会送你回家。学校允许你们戴电话手表,有一个能联系到大人的电子产品很重要,可能你爸爸没有考虑到,你可以提醒他给你买,最好再记住一个能随时联系到的号码。”
前面卫今大部分时间只听着,偶尔回应,听到这里却问了一句:“电话手表多少钱?贵吗?”
从学校到住所,卫今家境明显不错,任昭远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很便宜,不会给你爸爸带来经济压力。”
卫今两只小手绞在一起,自从来到S城,他从没主动和谁说过不必要的话。
这里对他而言陌生且不友好,大大的房子没有属于他的角落,学校里没有人像他一样说话,别人习以为常的东西他都不认识,询问只会惹来不解和嗤笑,不如闭嘴不说。
可任昭远看着他的视线太温柔了,他从没有在任何一个成年男性身上感受到过这样的眼神,也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态度。
好像所有都会被接纳、任何事都不会惹来惊诧。
“我不想花他们的钱,”卫今细小的声音里逐渐漫上委屈,“他们说我要抢他们的东西,我没有..”
父母离异,妈妈去世后被爸爸接到家里,但这个家有新的女主人和四岁大已经逐渐知事的小孩,容不下一夕之间多出的他。
任昭远拥着他单薄的身子轻轻拍背,谭戍跑去拿来纸巾,等卫今不哭了任昭远才叫他的名字,继续和他说话。
“卫今,他是你的亲生爸爸,在法律上对你有抚养的义务,给你的生活提供保障是他应该做的事。花你爸爸的钱不是抢了他们的东西,因为原本就有一部分属于你,明白吗?”
“不知道和你说继承你能不能听懂,哪怕你一直没有来S城到爸爸现在的家里住,等到你爸爸分财产的时候还是会有你的一份,这是你的继承权利。”
任昭远摊开两只手,说:“你和现在的弟弟都是你爸爸的孩子,是平等的,你爸爸给出的东西你们各有一份,你想两份全要才是抢。”
卫今摇头:“我没有..”
“对,不抢别人的,但属于你的要拿好,别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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