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音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她不擅长安慰别人,有些难关,别人在旁边说再多都没用,得当事人自己过去了,那才叫真的过去了。但是出于人情,她还是说,“节哀,你好好处理家里的事,完了想休息一段时间也可以,公司的事我替你兜着。”
“嗯,谢谢,钱我会想办法尽快还你的。”
“不着急。”
李念没什么情绪,电话很快被挂掉,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王家骏,最后还是选择闭了嘴。
陆文音念书的时候同寝是混住,自己是新闻系,室友有两个是同班,学的生物,天天往实验室跑,费了很大功夫刻苦学习,一个外号叫小明另一个叫小薇,后来小薇得了抑郁症,趁着清明假期大家都回了家,在宿舍烧了碳,没救过来。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小薇都成了室友间闭口不提的禁忌,大家默契地认为换了宿舍,不去谈就不会痛,就可以假装她只是在另一个宿舍继续生活。直到有一天小薇喜欢的明星出了新电影,陆文音问小明有没有去看,她摇头,说“我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多想想小薇”,话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鼻头一酸眼泪控制不住掉下来,小明说实验室还有很多试剂仪器写着她的名字,每次用都会想起她。
那天她们两买了最后一场的电影票,掐着点去学校旁边的电影院看,明明是一部喜剧片,两个人却在影厅哭得稀里哗啦。
散场的时候,坐小明旁边的小伙子出于安慰给了她们两听可乐,她们凌晨回了学校,在图书馆对面的湖边打开干杯,褐色的液体“炸”了满身,两个人慌张地处理,拿纸巾擦拭身上,然后对视,哈哈大笑。
那个瞬间,她们又忘记了小薇。
可是能怎么办呢?吃饱了饭就得擦干眼泪,怀念完就要重新出发,有些人的离开是既定事实,活着的人只能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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