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的情节推进非常缓慢,导演仿佛完全放弃叙事的意图,在谈论哲学的命题,看到一半的地方,周皓回来了,洗了把脸出来坐在沙发上加入观影的行列。
结束后陆文音问周皓印象最深的是什么?他说“街头音乐家唱歌那一段吧,卖艺好累,扯着嗓子唱到声嘶力竭,又要时时刻刻赔着笑。”
陆文音觉得有点好笑,“你的点怎么这么奇怪?”
周皓:“我也只能讲这个,说实话我觉得作曲家跟欲望的斗争很奇怪,有一点作茧自缚的感觉。”
陆文音:“他‘信奉’的艺术可能对创造艺术的人有着极高的道德标准吧,致使他用清教徒般的意识约束自己,但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就是一个道德感极强的人。”
“嗯。”
“你哪里不舒服吗?”陆文音问,“你的手一直在冒汗诶。”
周皓闻言低头去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拉住了陆文音的手,眼下松开,手心确实汗涔涔的。
“可能喝了点酒,有点头晕吧。”周皓靠近些,又抱住她,埋头在她脖颈间,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什么想说,也没有能说的了。
陆文音拍拍他叫他去洗澡,半开玩笑地“威胁”他不洗澡今天就睡地板,周皓缓了一会,起身老实去了。
陆文音拿出电脑,一边回忆刚才看电影的情节,一边记录下一些感想:抱着见最后一面的想法,阿森巴赫去理发店拾掇了一下自己,可是墨汁从帽子里流出一条黑线、脸上的妆容被汗水冲刷干净、嫣红的嘴唇滑稽可笑,我不是很懂那个时代的审美,但这个妆有些像入殓妆,入土为安之前把脸上、身体上的伤痕缝缝补补,倒给我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或许他做好了准备要用生命做了警示作用,结局沉静的海潮、流金般的阳光铺洒、雕塑似的身体剪影,他的一生可能都是为了这样的时刻。
注:彭登怀是知名川剧变脸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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