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皓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刚开完一个越洋会议,怎么了?”
“没事,刚刚在坐车,很无聊,现在下车了,你忙吧。”
“好。”
小女孩家在匮县的一个不起眼的村落里,很难找,陆文音跟着手机地图,不时问问过路人,才终于摸索到了:一个小平房,没有水泥、瓷砖,完全是泥土砌的,老式的木头门,门上原本刷过漆,经年累月已经褪得差不多了,大门紧闭着,看起来没有人。门口不远处有个狗窝,说是狗窝但是体积特别大,大到甚至可以塞进去一个成年人,陆文音想过去看一看,但是想起之前在京市郊区遇到的恶狗,有点后怕,止住了脚步,打算等主人回来之后再一探究竟。
但是没等到房子的主人回来,狗窝里已经有了动静,沉闷的哗啦声传来,一颗头从狗窝里探出来:黢黑的脸像被酱油刷过,一头乱糟糟的灰白头发,爬满了虱子,一张双眼失神的人脸望向陆文音,她嘴角下垂,咂了两下嘴,却没什么声音,看起来口干舌燥。
陆文音被吓了一跳,但下意识往她那边走了两步,女人也走向她,带出了手腕和脚脖子上的铁链,陆文音这才意识到刚刚的哗啦声是什么,女人走不了几步就被铁链桎梏住,这么冷的天她只穿贴身的秋衣秋裤,两只乳房极其不对称,左乳被割掉了,显得秋衣有一些空荡荡。
“你...”陆文音在措辞开口,女人突然手舞足蹈起来,嘴里“啊啊哇哇”地叫着,眼睛里露出惊恐,笨重但迅速地往狗窝里爬。
陆文音四下看了看,看见两个中年男女的声音,一个拿着锄头,一个拿着粗绳和麻袋,周围几乎没有人烟,只有一公里左右有一个稍大点的房子,有个农妇打扮的人在门口挂玉米棒子,几乎是下意识的,陆文音拔腿就跑。
匮县的风里好像带着冰碴,很冷、很痛,但是她不敢停下,身后追她的脚步声如同战鼓擂擂,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撒丫子狂奔,就差一点点,一点点......农妇看见她了!站起身,着急忙慌冲她跑过来。
陆文音以为有人来帮她了!她很高兴,大声呼喊着,但下一秒,她看清了农妇手里如出一辙的粗绳。
她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