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俊俏公子脸上并无表情,但却因锁在他脖颈上的银链一拽,而不得不靠近木桶,他张了张嘴,问出了这许久时日来的第一句惊悚的话来:
“这身皮也要一起脱了吗?”
了痴眨了眨眼,把油腻的头发都歪在了热水里揉搓道:“随便你啊,反正别把那身皮碰到我身上来就行。”
修南绍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一点点地从头皮开始把这张人皮脱了下来,人皮之下,是一具四爪无皮的血肉怪物,似是人形却又无脸无身,浑身上下的血肉似是还在固定地流动,惹来旁边的侍女小青一声惊恐的尖叫:“啊——!”
行嘞,行嘞,这时候还装就不像样子了。
了痴挖了挖耳朵,鄙视地说道:“这年头的小妖怎么都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知何时被布置在室内房梁上的黄道纸符烧起,发出难闻的硫磺气味。那长相秀丽的宫女抽搐了几下便摔倒在地,化作一只娇小的白狐睁着金黄色的兽眼不敢动弹。
了痴趴在木桶边瞅了那小狐狸几眼,悠悠地说道:“化形二十年的小妖,未害人命,倒是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老道士还没驾鹤西去前常同了痴讲:“这万物有灵,精怪有识,若是并未存伤人之心,我们亦不可轻取其命,免得坏了自身的道行。”
这话讲得云里雾里,小了痴当时没能听懂,直打了两个哈欠犯困。老道士就给了她脑瓜子上俩毛栗子道:
“老子的意思就是让你不要逮着妖怪就乱杀,留个活口问清楚来龙去脉再说。”ƒǎdīǎnχīǎοsℎцο.©ο㎥(fadianxiaoshuo.com)
了痴拿了件干净的道袍披在身上,又从房里檀香木桌上的冰碗里取了半个西瓜,拿了个木勺子挖着吃。
了痴嘴里含糊不清道:“说吧,这宫里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说清了你道姐兴许还能饶你条小命。”
小白狐给了痴吓得磕头乱点道:“道长请问,小妖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了痴刚想言语,握在右手上的银链就传来一阵子滚烫的热度,她暗道一声糟糕,于是把小狐狸一脚踹了个半晕,紧接着面露不忿地对着木桶里那魔头喊道:“把皮披上,过来!”
那泡在木桶里的怪物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把放置在一旁的人皮又慢吞吞地穿好,恢复了那俊美公子的模样。
了痴烦躁地把男人拉到了床榻上道:“快点,我没心情陪你在这种时候胡闹。”
修南绍眨了眨那双无辜的桃花眼,撒娇道:“不想做可以不做。”
“不做?不做等着你和我的连心链破碎,然后你把我一口吞了不带嚼的?”了痴冷哼一声,拉着银链把修南绍甩到了床上道:“今天快点射,等下还得给小皇帝的爱妃看病去呢。”
这木床吱呀呀地乱晃,了痴就像是完成任务般强行和修南绍结合在了一起,这恶贯满盈的魔头在穿上了那人皮之后便和常人无异,甚至还露出了和原主相似的沉溺而引诱的神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