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蕊绡上车后只来得及感叹一下最近太容易晕了,就彻底放弃抵抗,顺着叶琅亭的力道,头一歪在他怀里晕了过去。等因为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灼烧感醒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叶琅亭家主卧的天花板了。
她别着头看床边的人,是Edward,他穿着白大褂,正褪去沾着药膏的一次性手套。觉察到她醒来,垂眸跟她笑,“又见面了。”
这句话听着很亲切,但让一个医生说出来,燕蕊绡只想翻一个白眼。她的脸还肿着,闭上眼睛的瞬间甚至还能感受到颧骨的紧绷感,于是又睁开眼睛,往远处窗帘旁一直安静坐着的人方向看。
叶琅亭手上还在处理工作,他还穿着见面时的那身西装,扣子被他解开,纯白色的衬衫勾出精瘦的腰,双腿交迭,把文件放到腿上,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夹着文件夹,头顶的落地灯在他周遭投下光影,矜贵的像一幅画。fǎdīǎnχīǎοsℎцο.∁οⓜ(fadianxiaoshuo.com)
他听见了这边的动静,手上快速处理完最后一点工作,抬腿向这边走过来。渐渐走近,她才看清,矜贵的西装外套胸口处还有她刚刚糊上的血迹——他一向喜欢干净,这次却没换。
“你不去送送?”燕蕊绡听完Edward苦口婆心地嘱咐,又目送他离开,转过头问。
叶先生哪有送客的自觉,看了一眼Edward的背影,又收回目光,“我不送人。”
行,叶琅亭的大爷气质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燕蕊绡顿了顿,任他捏自己的胳膊抬自己的腿,像在检查机器的零件一样。在他把手落在肿得老高的脸侧时,燕蕊绡感受到让她舒服的丝丝凉意,忍不住低着头蹭了蹭,像只讨人摸的猫一样。
叶琅亭这时候倒是不吝啬了,反而被这样的动作逗得气质更软了些。在这么柔软的氛围里,听见她问,“叶琅亭,这一次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找一个人太容易。”他收回了手。
燕蕊绡抬起头看他嘴硬的模样,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用食指点了点一直戴在腕间的手表,“我不是傻子。”
被戳穿的人毫不紧张,“那你还是戴着。”
“你这么关心我,是为什么?”燕蕊绡这一次下定决心要问出个答案,不被他打马虎眼。
叶琅亭好像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外套上的污渍,抬手褪去外套,擅长选择性忽略她的问题。
“叶琅亭,说句喜欢我这么难吗?你看我现在,躺在床上也很可怜,脸肿成这个样子肯定很丑,还很痛。刚刚还被关在屋子里让人关了那么久,他们可不给我当初你关我时候的待遇,我就想听你说一句心里话,我过分吗我?你……”燕蕊绡这时候没有半分病号的模样,嘴里嘟嘟囔囔,边说边盯着他看,观察他的反应。
原本只顾着手里衣服的人突然停了一下,分了视线看过来,打断她像机关枪一样的独白,“喜欢。”只短短两个字,没头没尾,但对着她的眼说的,让她看到了真诚。
燕蕊绡低沉了一天的心情在这一刻突然触底反弹了,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你说什么?我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