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警察,是燕仲平,是她的爸爸。而后天,5.7日他们要举办活动庆贺的日子,是燕仲平的忌日。
燕蕊绡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家的,心里翻滚的情绪几次叁番带着悲愤爬上心头,最后又被压下。等回到家之后,吞了几粒安眠药,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梦里她回到高中毕业那天,燕仲平亲自来参加了她的毕业典礼。他穿着一身警服,说来可笑,她这辈子只见过老燕穿制服。所以现在他还是穿着那身熟悉的衣服,笑着祝她毕业快乐,大手摸过她的头顶。
“爸,你终于回来了!”小燕扑进他怀里。
下一刻人影就幻灭,燕仲平就这么笑着化成一缕空气。他没说任何话,笑容也变成躺在病床上时的惊恐和疼痛。
燕蕊绡是哭着醒来的,抬手看了眼手机,她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现在距离5.8已经只剩十分钟,旁人都会在忌日这天去祭拜思念的人。但燕仲平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她这么多年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
因为不知道去哪里,所以这些年的今天,她都会开一瓶酒。一个杯子给自己,另一个空留着,如果老燕想她,借着酒的面子,也会忍着不耐烦来听听她说说自己过的怎么样,又有多想他。
零点一过,燕蕊绡端坐在桌前,给对面满上,然后听到敲门声。
叶琅亭敲门敲了很久门里没有响动也不开,但他不急,一直等在门口,耐心地反复敲。
燕蕊绡开门的动静很大,里面先是墙板的咚咚声,然后“哐”地一声,门板打开。
他们四目相对,这么多天没见,前天还说在外地忙的人,现在西装革履地站在这。他眼里有海,是漫无边际的暗,却有点点星光。
她眼里是火,一片通红,是炽热的,只灼烧自己。噼里啪啦地过境,剩下一片废墟。
“在喝酒?”他问,打破这场无声地拉锯战。
燕蕊绡点点头,不吭声。
他兀自进来,“好,一起。”
跟她平常居家的习惯不同,现在屋里所有的灯都被点亮。“我怕他找不到我。”这是解释。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看到桌上摆的两个酒杯,自己又去拿了一支,也满上。
自己一饮而尽,把被子放到桌上才开口:“燕队,别怕,我跟小燕儿在这儿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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