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以后堵车的次数明显增多,藤轶这才有时间忙里偷闲打量刘宇浩手上的另外几件玉件,“咦,刘哥,这些是干什么用的。”
“考考你的眼力,自己猜一下。”
刘宇浩哈哈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少有的诙谐。
藤轶挠挠头,摆弄那几个玉件半晌才猛地一拍脑门,指着一件蝉状玉件恍然道:“这个是玉含,那这个就应该是玉握,这几个刘哥你先告诉我,刚才我猜的对不对。”
顾名思义,所谓玉含当然是古代宦官之家在亲人死了之后,塞入死者口中的蝉形玉石,成语中所说的“蝉形玉含”是表达古人盼望亲人能早获重生的愿望。
蝉的羽化代表了重生的意味,和曾经去过的公母山类似,母山有着一线天似的缝,走过去人会得到重生,曾经的是是非非一笔勾销。
而玉握的用途则要广泛的多,不仅仅局限于葬器,握是手掌的运动器材,比如写字时手累了,在掌中捏个东西,活动一下筋骨。
上世纪四十年代,延安大生产运动时,边区建了一座小炼铁厂,炼铁工人将炼出的一根小铁条送给了主席,主席就用它当镇纸,有时写字写累了,也将铁条当握使用,现在,那根铁条还在延安的纪念馆里陈列着,供人瞻仰。
在汉代以前,握是很普遍的,最多见的是用玉制作的猪握,有身份的人生前使用,死后还要在手里捏两块玉,做成猪形,代表富有的意思。
刘宇浩眉尖一挑,笑道:“行啊,连这物件都知道,看來你小子这些年沒白跟我身边,倒是涨了不少见识。”
藤轶嘿嘿憨笑,道:“王师傅有一次收了两件这种老货,正好我当时也在他身边,所以就认得,可其他的就沒见过了。”
“这九件小玉件叫九窍塞。”
刘宇浩把那九件小玉件摆在汽车艹作台上,笑着说道:“施保觉得一件玉跪人卖一千万赚多了,所以就把这九窍塞一起送给我了。”
“什么是九窍塞。”
藤轶大奇,忍不住把剩下那几件从未见过的玉件拿过來放到手里把玩。
刘宇浩也不阻拦,笑道:“过去的墓葬中,如果墓主人家境丰厚不仅要在死者的口中放置精致的玉含,在手中放上精致的玉握,死者的五官也用专门的玉器堵住,甚至连生殖器都要用特制的玉罩盒加以保护,喏,就是你手上拿的那件。”
古人认为,人体有九个部位可以与天地的精华交融,人死后,为了防止体内的精气外溢,便需要用九种玉器堵住这些出口,包括成对的眼塞、耳塞、鼻塞,另外还有口塞、肛门塞和生殖器罩盒。
因为一共是九件,所以起名九窍塞。
“我去。”
藤轶大吃一惊,忙不迭把手里的玉匣丢出老远,顿时生出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但又不好意思跟刘宇浩发火,只得哭笑不得的拿出湿纸巾擦拭自己的手掌。
“开什么玩笑,原來那玩意是给死人罩那东东用的,敢不敢再恶心点啊刘哥。”
藤轶皱皱眉大声嚷嚷,他已经足足用了十几张湿纸巾,可不管他怎么擦还觉得手上有异味,脸也愁得如同苦瓜,连连叫苦不迭。
“你拿之前又沒问我,现在倒怪起我來了。”
刘宇浩促狭地笑了,两个大老爷们儿天天裹在一起委实是闲得发慌,不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曰子真过不下去。
藤轶果然不服,撇着子嘟嚷了一句,趁刘宇浩沒注意冷不丁猛地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就冲了出去。
“哎哟喂,还耍姓格。”
刘宇浩见前面已经是绿灯了又笑,刚要打趣身边的电话响了,这才作罢。
挂断电话后,刘宇浩沒了开玩笑的心思,忽然冒出一句,“去京西大饭店。”说完,刘宇浩也不解释,把身子向后靠了靠,尽量摆了一个能使自己舒服点的姿势。
藤轶跟着刘宇浩已经有三年时间了,他当然在每当刘哥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是在考虑问題,所以也沒打听为什么突然要去京西大饭店,而是做好自己的本份,调转车头直奔目的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