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保淡淡一笑,道:“我兄弟踩点出來说,里面除了一些残缺的陶器和破损的瓷器外,还有一尊石磙大小的汉白玉石器,因为太沉重沒带出來,剩下的您大部分都已经亲眼看过了。”
“咳咳咳”
闻言,刘宇浩猛地一阵咳嗽,脑门挂满黑线,心说:“什么意思嘛。”
先前那玉跪人和九窍塞是刘宇浩花了一千万买回來的,现在这几样老古董虽然珍贵无比,可那是施保自己拿來的,再说了,刘宇浩也沒说要收下的话吧。
那啥,施保那一脸愁苦模样实在让人看了堵心。
“施老哥,你刚才说什么,大部分我都亲眼见过。”
陡然,刘宇浩拍了拍脑门,想起了施保话中有所保留的部分。
被刘宇浩一语道破自己话中暗藏的机锋,施保心中五味杂陈,考虑再三终于把藏在身边的最后秘密拿了出來,“刘先生,您还是看看这几枚铜钱吧。”
“施老哥,你以后还是叫我老弟好了,老是先生、先生的听起來别扭。”
起初刘宇浩还不以为意,笑呵呵在和施保说话,可当他看清楚了施保手中铜钱后眼睛猛地瞪得圆溜溜的,嘴巴张开再也沒有合拢。
施保早就猜到了刘宇浩会是这副表情般,淡淡道:“老弟,实话告诉你吧,你肯定奇怪我为什么既然已经判定墓葬被盗过,但还要向姚四儿求援,秘密就出在这十几枚铜钱上。”
那几枚铜钱分别是万历、泰昌、天启、崇祯所制,明朝是古代封建社会经济史上的一个重要阶段,在其商品货币经济发展的历史进程中,货币流通制度亦相应变革。
纵观包括朱元璋建明前的铸行大中钱时期和有明一代的货币制度演革过程,除明前期曾实施的纯纸币流通外,铜钱一直作为朝廷的法定货币之一,与纸钞、白银构成其时的流通货币结构。
因此,钱法与钞法、银两制度同属明代货币流通制度的基本组成内容,在刘宇浩所知的明史研究中,明钞与银两一直是诸家潜心研究的课題。
而且,明朝制钱版式繁多相当混乱,仅就刘宇浩所知明毅宗朱由检崇祯年间铸币就多达有百余种之多,其蔚为壮观,难以枚举。
施保所谓的秘密,就是他手中刚才拿出的那些铜钱。
刘宇浩愣了愣,随手拿过几枚仔细端详,只见其中一枚浑身绿甲披挂,耄耋之相,老态龙钟;其铸制尚工,地章平整,边圆廓正,穿口干净;又见其钱文深峻高凸,书法遒劲,一眼可断之洪武钱正铸之体。
显而易见,此乃一眼开门之品。
“这,这是洪武钱中的珍式,当五型背鄂。”
其实刘宇浩已经能肯定那枚铜钱的传承,之所以会有此一问无非是对心中震骇的补充。
洪武钱中的珍式当五型背鄂乃今湖北局所铸,在丁福葆《历代古钱图说》中载入说,当时这种制钱的价值已经高达八十银元,为有历史记载的所有洪武钱中价值最高的几式之一。
施保点点头,一脸木然又从那十几枚铜钱中拿出一枚,道:“刘老弟,你再看看这一枚。”
“这是光背折十型崇祯通宝钱。”
看清楚那枚铜钱的制式后,刘宇浩的声音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脸上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真实表现出此刻他内心的惊愕。
在崇祯通宝钱体系中,崇祯通宝光背折十型为最珍稀的品种,当初宝泉局一共制铸了这种制钱还不到一万枚,能传承到今世恐怕最多也就十來枚罢了,能在私人手中一次见到明朝最珍稀的两种制钱,刘宇浩想不吃惊都难。
仔细端详那枚制钱,其整体黄亮有加,黄铜质无疑,刘宇浩连忙拿出放大镜细察,可见崇祯通宝钱上金斑闪耀,由此表明其乃鎏金之品无疑。
同时,刘宇浩还发现一个非常怪异的地方,崇祯通宝钱上似乎有水垢瘢痕可见,这种表现在考古范畴内可以断定其应该是出自于水坑墓葬。
施保笑道:“老弟,这等品相的崇祯通宝钱,因鎏金层较厚,于相对较洁净水中匿藏,所以出水后仍黄亮鲜明,我可沒有把玩过。”
刘宇浩面露异色,道:“这枚崇祯通宝钱铸制规整自然,修穿修轮,轮边抹斜,有饼钱之貌,虽然其外廓稍有走形,但整体仍然彰显官炉正铸之相,这种大开门的制钱连国家博物馆也非常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