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太子与四皇子手足情深,襄国公就担心陆骁为了陆知礼的名声,选择息事宁人。
陆骁走到主位,撩袍落座,接过魏行递上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
陆骁的声音很冷漠:“娇娇是孤的太子妃,宁王既然敢对她下手,那么他便是孤的敌人,师父与老国公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不用顾忌孤。”
谢肆与襄国公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眼。
谢肆沉吟片刻,道:“我记得殿下十分看重宁王,儿时甚至为了他的病情,不顾皇上反对,亲自跑了到大相国寺,三跪九叩上山,为他求了个长生牌位。”
不止这些,陆骁还为这个自幼病弱的胞弟做了许多事,这些事谢肆都看在眼底,自然知道陆骁有多疼陆知礼。
襄国公更直接:“恕老夫直言,你与宁王手足情深,老夫并不相信你能狠得下心对付这个弟弟。”
活了两世,陆骁早就忘了自己以前对陆知礼究竟有多好,骤然听到谢肆提起,心中杀意更甚。
陆骁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声音阴冷:“正因如此,孤才对他失望透顶。”
他冷笑了声:“孤从小就掏心掏肺地对他好,他却连孤的心上人,孤的太子妃都想染指,用的手段还如此卑劣。”
“陆知礼这般狼心狗肺,负恩忘义,孤为何还要对他手下留情?他对娇娇有手下留情了吗?他不止不顾及娇娇名声,还在母后的凤仪宫就想对她下手,娇娇脸皮那么薄,要是真的让陆知礼得逞,她会一头撞死自己的。”
想起谢明珠的疯狂与失控,陆骁狭长的凤眸浮现一抹红。
“他甚至不知喂娇娇吃了什么,不论孤如何安抚都没用,就连……”
陆骁蓦地停住,似在思考该怎么说,才不会再惹怒两人。
“就连孤变着法子哄了娇娇大半个时辰都没用,非得闹到筋疲力尽,再掀不开眼皮,才肯沉沉睡去。”
要不是陆骁自幼习武,长大后也没落下,练就了一身过人的体格,按谢明珠的缠劲,别提跟谢肆比划,恐怕连屋子都走不出来。
陆骁越想,心头怒火越盛,恨不得将陆知礼碎尸万断。
陆知礼那个病秧子,一身病骨,多讲几句话都透不过气来,他居然敢给谢明珠吃这种东西,也不怕他受不起,当场暴毙!
陆骁其实不是不能忍,谢明珠的心思太过细腻,再加上之前两人地位太过悬殊,她本来就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就算她清醒过来后,能够理解他的用心良苦,心里也肯定会留下一个疙瘩。
谢明珠就是陆骁的底线,对陆骁而言,这世上没有任何事物比谢明珠还要重要,他完全无法忍受陆知礼成为她心中抹不去的阴影,才会打破自己坚守了这么久的原则,让她完全属于自己。
思及此,陆骁眸色愈发阴戾:“孤便跟二位明说了,从今日开始,陆知礼再也不是孤的四弟!不止是你们谢家要找他算账,就连孤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谢明珠的事,陆骁虽然说得含糊不清,但谢肆与襄国公都是男人,哪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变着法子?哪些法子,怎么变的?你倒是说清楚啊!
两人表情扭曲一瞬,脸色难看得像要杀人,却又没办法对着陆骁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