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轻蔑地瞟了忧一眼:“也不知道你晚上做的什么工作,咱保不准还能遇见呢。”
忧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他的话更是气得发笑。
哪儿都有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谁都得顺着他的心意。她恶毒地想:要是她把他那微不足道的自尊撕碎、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呢?
“不好意思。”她嘴角勾起一抹虚伪的弧度,柔声道:“我这人比较怕生,不太想和不认识的人一起出去。”
她毕竟生了副好皮相,那人听见她轻声细语,态度也有所软化,另外一人更是连忙改口:“不叫商学部也可以的!”
“我说的是你们。”忧神色淡淡。
“哈?”
两人愣了几秒才理解她的意思,但忧已经拎着书包,起身准备往教室外走。
这句话显然戳到了男生敏感的神经。他一把拽住忧的胳膊,恼羞成怒道:“别给脸不要脸,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谁?”
忧正要反掐住男生的手往下拧,渡边教授忽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把一沓论文递到忧的面前,给她解了围:“上周你发给我的论文我看了,有些地方可能需要修改。”
那男生再嚣张,也不敢在教授面前找她麻烦,狠狠瞪了她一眼就走了。
忧叹了口气,接过论文:“您邮件发给我也可以的。”
“整天对着冷冰冰的机器,老人家我很寂寞啊。”渡边教授用袖子抹去眼角不存在的泪水:“都没有男生愿意约我,真羡慕年轻姑娘。”
“那您可以追上他们,问他们愿不愿意带您。”忧半开玩笑道:“我觉得他们的长辈应该很乐意跟您联谊。”
“跟一群油腻的老头子喝酒?饶了我吧。”
教授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我上半辈子受的职权骚扰够多了。”
忧耸肩,将注意力转到了论文上。
论文的题目是「浅议暴力团排除条例的社会影响」。渡边在纸的空白处写了不少建议,从文章内容到行文结构都有。
她没想到教授会看得那么认真,连忙正色道:“我下周之内改好给您。”
“不用不用,学会的截稿日期还远着呢。”教授的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满岛你会对这个题目感兴趣?”
忧脑海中倏地浮现了安藤忠臣的脸。
即便是早已金盆洗手,他那样的人也没办法用自己的名义办手机号码、租房子、开银行账户,交不了健康保险,甚至连澡堂都进不去。如果隐藏自己身份去打工,一旦暴露,就是三年的欺诈罪。
她垂眸看向手上的薄薄一沓白纸。
上面记述了无数个被社会排除的人的悲惨生活,无一不暗示着那个男人最后的下场。
“只是好奇而已。”她扯了扯嘴角:“每年有一千多人退团,就业率不到百分之三,剩下的人都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