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有事的,我也不要你有事。”我坚定地答,用手背擦擦脸,一手血水,然后睁大眼睛仔细辨认着。
终于看到带着杜佛表的手,上面满是水泥渣和瓦砾,他被卡在横梁的另一边。我踉跄迈过去,抓起那手,那手也试着用力收紧,可终究僵硬冰冷,我紧紧裹着它,试图温暖它。
“出去,邹雨,听到没有,出去!如你说的,我也不要你有事。”那手动了动,语气倔强。
“不!启正,你地震后发给我的信息是不是真的?”我有些恨恨的问,真恼他为何这个时候还要推开我。
“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答得微弱,但虔诚。
“好!既然你爱我,那你就要活下去,让我跟你一辈子。”
“好。”
“你等我!”我轻轻放下他的手,试图用力拨开横亘在间隙里的钢筋,可纹丝不动。果然没有工具不行,一时之间我如无头苍蝇般乱搜,废墟中没有一样能派上用场的。
耳边他还在低语什么,可声音已经明显小下去,每说一句都有吸气声。不行!我心急如焚,就算挖也要挖出来!于是我把手机往地下一放,借着散射出来的荧光扳开砖头,手刺烈烈的,我深深吸着气,咬牙忍住,更加发狠地用力挖下去。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他一定要没事!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串警笛,一阵“请让让”的嘈杂,有人嚷:“有个女的一来就疯一样喊‘启正’,嗓子哑了还在喊,已经爬进去好一阵了,拉都拉不住。”
还有江心遥的声音,带着哭喊:“我不用到医院,我要看着他们出来才安心。”
我像机器一样在做一个惯性动作,没有思想,没有悲哀,只知道每挖一下,他就多一分希望。
直到后面闪来好几束强光我都没有停止,感觉有人从背后强拉我,力很大,我挣不开,只哑声说:“别拦我!他快出来了,你看,挖了这么多!”
“你这样速度太慢,我们用器械快点。”那人解释,我这才回过神,看到穿橙色工作服的消防拯救人员,终于散架一样摊在地上。
他们开始讨论了十几秒,然后还是决定不用器械撬楼板,担心整幢楼垮塌下来,于是还是用小工具挖。其他几位搜救人员四周进行探测搜查。
想起已经一会没有声音的启正,用尽力爬过去抓起他的手,颤声问:“启正~~?”
“在。”我依稀辨认出他的声音。
旁边一位领队人物赞赏地说:“对,就这样同他说话,不能让他失去求生希望,很多人在我们救出那一刻才断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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