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会只穿内衣出来的。”少女立刻冷着脸回答。
浴衣据说是古代贵族为了防止沐浴被烫伤而发明的。
“可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吧。”贺沢诚无语地看着她。
羂索不理会他,心想,这对我来说就是我年轻时候的事。
别说是不想穿浴衣了,他连花火大会都没感觉。因为羂索是生活在平安京盛世的时期,而花火大会却是江户时代正式传扬开来的,晚了他的时代足有半个世纪之远。
羂索招呼少年走,少年却忸怩地提出想回去换衣服:
“既然纯子不穿浴衣的话,我也不穿了。”
羂索漫不经心地随口制止道:“没必要,快走。”
说完就率先向前走去,贺沢诚失落地低着头跟着他,羂索听到少年在他身后支支吾吾道:
“可是我想离你近一点啊。”
羂索是怎样从“香织”变成“纯子”的他不懂,看的文件他也不懂,说的术师非术师他也不懂,刚刚看到羂索优雅的风仪就知道羂索一定是大家族出身的人,可他只是个普通平民,那些礼节他也通通不懂……
他感觉自己没有任何可以跟羂索谈论的事,因为他和羂索没有任何的共同点,还不论是哪一点都远弱于对方。
他有一种被甩开被抛弃的感觉。
想跟他共同点多一点,想与他的羁绊多一些,想留住他,而不是哪天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就在他这么焦虑地想着时,却听到了羂索的嗤笑:“幼稚,软弱,自欺欺人。”
贺沢诚感觉到铺天盖地的难过落到他身上,心脏闷闷的,闷到抽痛。羂索却不打算放过他,甚至直接将事情挑明:“记好了,你是非术师,而我是术师,术师和非术师是永远不可能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
“可是你和我……”贺沢诚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破碎地颤抖。
“术师与非术师之间的沟壑犹如天堑,”羂索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有着特殊的天赋,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你对我来说,也会和那些人一般无二。”
“就像路边的草芥。”
贺沢诚下意识看向路边砖石的缝隙,那些粗糙暗绿的杂草歪七八扭地躺在地上,叶子上满是行人车辆经过而溅起落下的灰尘。
他的视线从一株转移到另一株,然后转移到更多的杂草上,悲哀地发现它们在他眼里真的并无区别。无论他怎么细看,都不能很好地把它们每一株互相区分开来。
暖黄色的灯光落在少年浅金色的重瞳上,那眼眸里流转的却是一种寂寞悲伤的黑色,那黑色像涨潮的潮水一样,随着羂索冷酷的话语水位渐渐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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