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说,是他浑身发软地瘫坐在椅子上。
他对面是一面高大的落地镜,清晰地映照着他面前正发生的事。
洗手间内的光线是一种茶色的色调,镜子里的事物都透着一股古韵又优雅的水色。
包括现在跪在他面前的夏油杰佩戴的耳钉,那深蓝色的耳钉正反射着一种深邃的水色。
“夏油君?”贺沢诚迷迷糊糊地看着镜子里的夏油杰,下意识叫他道,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脚被轻轻吻了一下。
贺沢诚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然后就看到夏油杰正单膝跪在他面前,以一种膜拜的姿势亲吻着他的脚背。
听到贺沢诚叫他的声音,夏油杰轻轻抬眼,那双狭长的眼眸在这茶色的暗室中闪烁起幽深的光,一下子映入了贺沢诚的眼帘。
夏油杰这个无耻狂徒,正在膜拜他的神明。
“醒了?”夏油杰轻轻勾起嘴唇,这种浮在冰冷危险之外的温柔,是属于穿上了袈裟的夏油杰。
褪去了柔软的天真,变得凶狠现实起来的夏油杰。
贺沢诚一下子卡了壳,嘴唇嗫嚅,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格外害怕这个夏油杰。
——也最为这种夏油杰而心动。
越恐惧暴力的人反而越容易爱上暴力,越凝视着深渊越容易堕入深渊。
连夏油杰都不知道,贺沢诚其实更喜欢他这副狠戾莫测的模样。
贺沢诚喜欢这种被强烈地控制着、被强烈地需要的病态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贺沢诚并不责怪夏油杰囚禁自己的那些事。
他或许生气,但并不责怪。
于是在夏油杰的这种目光中,贺沢诚的思维完全停摆了。
贺沢诚大脑空白地看着夏油杰将自己抱在怀中面向镜子,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纯白的睡衣顷刻被夏油杰撕成了碎片。
大片雪腻的肌肤从碎片中露了出来,袒露在夏油杰眼前,夏油杰看着那雪白的颈窝,慢慢低下头,深深地吻了上去。
像饿狼扑食又像恶鬼食人。
贺沢诚发出一声呜咽,接着就被夏油杰按在了冰凉的镜面上,贺沢诚颤抖着,双手被那双略带薄茧的大手覆上,手指穿过指缝,牢牢交握,如丝如发,完全入侵浸染。
夏油杰的优雅矜持荡然无存,他那颗野蛮而可怖的心,被贺沢诚温柔的手拨开伪装,完全袒露在两人面前。
“我好像暴露了呢。”夏油杰似是有些苦恼道,然后他轻笑起来,“那就没办法了。”
“只好,把你永远关起来了。”
虽然他一开始确实有打算克制自己,但是在贺沢诚身边待得越久,他就越是不得不承认,这种无法无天任性妄为的霸占,才是自己的本性。
贺沢诚看着镜子里相拥的两人,心跳快到自己几欲昏厥,却无法抵抗夏油杰的占有欲。
或者说这正是他所愿。
“来吧,诚,一起沉沦吧。”夏油杰轻抚着贺沢诚的金发,轻轻托起了他的身子。
我的爱,我的神明,我是你唯一的信徒啊。
膜拜你,亵渎你,独占你,这就是我对你的,狂徒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