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无能

“我才不傻！”任玉树说得理直气壮，不停蹭洛欢的脸和脖颈：“我不管，我不管，我偏喜欢你！”

洛欢被蹭得痒痒，躺在床上止不住的笑。

任玉树压在她身上，两手抓住她的肩膀，怂怂地给自己打气：“你现在在本王床上，就是本王的人了。”

“你胡说八道。”洛欢抬脚踹他，任玉树没躲，忍着痛低头。

他胆大包天想亲洛欢的唇，洛欢侧头躲开，他只能轻轻擦过。

“洛欢，我喜欢你嘛。”

任玉树转为拥抱的姿势，两个人同缠绵在床榻之间的爱侣无异。

他一手去探洛欢的手掌，小心翼翼得没底气。

洛欢主动握住了。

“四哥想要帝位，也想要民心，这些我都知道。”任玉树声音充满疲倦，渐渐放了戒备，同之前在外的少年清朗无异：“如若他是我母后所生，这帝位十有八九也归了他。怪只怪我生的不好，抢了四哥该得的。”

洛欢眨着眼，不知任玉树在说些什么。

他生来是嫡子，本该是他，哪有争抢一说。

“我心思不在治国。父皇母后对我也是恨铁不成钢。”任玉树坐起来放下床幔，也拉起洛欢，两人闺中密友似的坐在床上谈天：“我就不爱在皇宫里待。”

任玉树挠了挠脸，怪不好意思的，“儿时我偷看闲书，想当侠客走南闯北。可我武艺不精，骑马都能摔断骨头，刀枪棍棒耍的还不如戏班子。我又想当个风流才子，扬州十里处处留情，但诗词字画只有宫人捧场，拿出去卖了只能当柴烧。”

“我母后劝我收收心，多替父皇分忧社稷，可朝廷的账目我怎么都算不清。那水太深了，我怕累，也怕得罪人。他们都是我的叔伯，年年来看我哄我玩，又是我恩师恩人……”

说到这，任玉树眼睛微微发红：“母后替我操心，又劝我子嗣绵福，收心顾家。可我一个都不喜欢，也见不得她们在后宫争吵算计，只觉得愧疚闷烦。”

任玉树转向洛欢，握住她的手摩挲：“我也想出门修行，入仙门，出世俗。上天入海，谈经论道。可我又舍不得父皇母后。”

“我知道。师傅教过我的。”洛欢轻轻抱住任玉树。

他便是清涯口中红尘俗世中孽障深重的人。斩不断尘缘，求不得仙路，听天由命的普通人。他们有喜怒哀乐，有七情六欲，更经不得生离死别。

清涯曾说，他也想看洛欢同他们一样嬉笑怒骂，一同春日游船冬日赏雪。累了要他抱，饿了要他喂，疲了倦了冲他撒个娇偷偷懒。

洛欢当时便没放在心上。她只知道自己认真回复她不会偷懒的。她会更用功，更用功地修行。

但清涯只是叹气。他叹洛欢生的伶仃孤苦，怜惜她缺了什么，以后也补不上了。

“洛欢，我是不是很没用？”任玉树依在她怀里，同那些醉卧美人怀的昏君一般无能软弱：“天底下多少人要我这好命，偏偏我不要。可现在，我贵为太子，又想要你。”

“没有啊。你有用，你可好了。”

洛欢不擅长安慰人，呵呵地笑了下：“我现在还饿着肚子，你就能给我吃饭呢。”

任玉树低骂不疼惜人，连忙下床喊人送饭。

新鲜的饭菜摆上桌，任玉树取了小碟一盘盘给洛欢劝。

洛欢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又舍不得嘴里的美味，只好呜呜地摆手让任玉树慢点。

“你多吃点。”任玉树只吃几口，坐在洛欢身边呆呆地看她：“我喜欢看你吃饭。”

“我也不能吃太多。”

洛欢咬着筷子，心中纠结无比：“我快吃不下了，可我还想吃金丝糕，还想吃这盘莲藕，还有那只烧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