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留给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最后的礼物。陆家老大因为痛恨自己偏心的父亲,也为了给自己病逝的母亲正名,所以在掌权陆家后,没有半点拖沓,把自己和家产全部冠上了母亲的名字。那时候起,曾经势力滔天的陆家就已经名存实亡。
而今,陆昊南虽然浪子回头,闯出了自己的一番事业,可在这些世家眼里根本微不足道。再加上如今的他选择卖出祖宅的这块地,陆家也就意味着自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这样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对于曾经被陆家压过一头的其他世家来说,可不会放过。毕竟,没有什么比把对手的祖宅换成自己的名字,更有胜利的自豪感。只不过不亲自出面竞价,这是给曾经的陆家挂一层遮羞布。
虽然这层遮羞布在他们看来,是对陆家更加鄙夷的羞辱罢了。
时诚和时竟越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出现,所以在拍卖开始前,给这块地做好的预算也要高上不少。此外,还派人去游说几个可能会参加竞价的世家。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几个代表世家竞价的新贵,在抬了几次价,玩够了之后,便也不再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最终这块地花落谁家。
到了这个时候,参与竞价的人已经不多了,只剩下时诚、时竟越和温家家主温希同。
温润顺着与时诚相反的方向望去,只见自己多年未见的弟弟正从容地注视着前方。
温润已经记不清楚,究竟过了多少年。只知道,当年那个像个小跟屁虫的小家伙还成天哥哥长哥哥短地唤着自己,而转眼,他已经长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
沉思中,温希同像是注意到有人在注视着他,朝温润的方向望了过来。
温润比他敏锐得多,在被对方发现之前,就先一步收回了目光。
一切都已经变了,都已经回不去了。温希同最终成什么样子,又和他有什么关系?都已经无所谓了。
他不再去想。
回神后,竞拍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现在的价格,越来越逼近时竟越的底价。虽然这是他们私下早已商量好的,但表面上两人还是要在时诚面前做足了样子。
只是,大概是先前温润坚持要和时诚见面的缘故,现在的时竟越有些不大乐意配合温润。
温润给他使了几个眼色,他也像视而不见一样,依然冷冷地凝视着前方的大屏幕,一点也不回应温润。
温润知道时竟越这是在生闷气。他伸出右手,悄悄地拽了拽时竟越的衣角,可换回的只是对方冷着一张脸,镇静地举起牌子出价。
他出的这个价格比起先前竞价的幅度要高上太多,一下子就压到了温润报给时诚的底价。刚刚一出口,甚至能明显听到周围的人倒抽一口冷气。
众人以为就刚才那样的加价,应该已经趋于最终落锤,可谁都没有料到,越是这个时候,却越生各种变数。
温希同没有继续跟价,只是僵着个脸,把目光挪到了时竟越所在的位置,定定地看着。可他具体是在关注时竟越,还是在观察温润,却不得而知。
而时诚听到时竟越的出价,脸色却并没有丝毫变化,亦如先前一般从容。他举起牌,就着时竟越的加价幅度,给出了新的价格。末了还转身向时竟越望了一眼,似是挑衅,又像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