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才刚停止,温润就听见一道不算清晰的敲门声响起。那声音很弱,一听便知不可能是时诚在敲浴室门。
这个时候会是谁?
温润心生疑惑,于是停下了脚步,站在门边安静地听外面的动静。
宾馆房间的门很快就开了,温润以为需要屏气细听,却不想时诚的声音十分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不要这个时候来找我。”
“不来找您,就这样看着您和其他小情人缠绵?时哥,我喜欢您,也知道在您眼里我根本排不上号。可就算这样,我也希望得到您的尊重,而不是刚刚用完就被随意丢到一边。”
这是一个温润十分熟悉的声音,纵使此刻它没有半分的尖酸与刻薄,只有独属少年的直爽,可在温润耳中,也虚伪得令他作呕。
付安。温润在心里恶狠狠地念着这个名字。就算是五年前,你也还是如此令人厌恶的存在。
不过五年前的今天,他有见过付安吗?温润不禁思考起来。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有些模糊的片段。
五年前他和时诚做完一次后确实有人来敲门。因为用的骑乘式,所以起身开门的人是他。不过,开门后,那人却在看到温润的面容后愣怔在原地,并在听完时诚欲求不满的催促后,转身跑开,弄得温润一脸茫然,也因而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怕是五年前这次不算愉快的照面,让付安从此记恨上他了。这么前前后后联系在一起,温润不悦地蹙起了眉,寻思着是不是要找个避开被付安惦记上的方法,这样日后报复起来,也少一个随时给自己下绊子的麻烦。
等等,被付安记恨上?
现在的他既没有和时诚做,也没有去给付安开门,按理说应该不会再招惹上付安了……可为什么,他有种不安的预感呢?
“尊重?”时诚冷冷地吐出了这两个字,继而不动声色地说:“看来是我最近太骄纵你了。”
说罢便听得一阵巨响,想来是时诚出手打了付安。
大概是下手很重的缘故,紧接着便传来了付安有些颤抖和不甘的声音:“你打我,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情人就动手打我?我倒要看看,他算个什么玩意儿!”
那突然拔高声音的质问,仿佛下一秒便要冲进来和他口中的小情人一决高下。
这一刻,温润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不安源自何处。
他果然还是低估了时诚的不择手段,居然这么早就开始设局,无声无息给他拉满了仇恨,以此同时牵制他和付安。
是的,牵制,用感情牵制。
时诚在付安面前不断抬高温润在他心里的地位,并故意在‘丢弃’付安的同时,透露他要和新欢欢爱。以付安自视甚高的性格定然会上门一探究竟,这个时候温润出面,很好地震慑了付安。
付安知道温润是时诚心心念念的人,所以此刻被‘丢弃’的他不敢轻举妄动。再受到时诚对温润温情相待的冲击,他自然会记恨上温润。付安不甘心输给温润,所以在努力博得时诚欢心的同时,便会暗中给温润下绊子。而这同时,也能分散付安成天把各种情人视为眼中钉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