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昊明就像个冒死进谏的大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要在外人面前维护那不必要的面子,可是这样下去不行的,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她感受到你的喜欢,不然到最后难过痛苦的只有你自己。”
谭昊明噼里啪啦说完,由于激动,连“您”也变成了“你”。
想象中的狂风暴雨没有到来。
蒋易秋嘴唇翕动:“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谭昊明拍桌,“您就放下那些莫名其妙的坚持行不行。”
蒋易秋内心那处被封闭硬撑起来的地方被人强势推开了,里面隐秘的心思统统见了光。
“可是我想表白和解释,她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而且她也不愿意让我插手璟山园,如果我贸然出手揽下来,她照样不乐意,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谭昊明:“为什么一定要征得她同意?默默做完一切,才更容易融化她的心啊。”
蒋易秋还是顾虑重重,不肯迈出那一步。
“好多事你都不知道,我在她面前输过太多次了,我只想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和体面,这也有错?”
苦主同样也有话要说,“她说好了要出国,结果转头就谈起了恋爱,害我白等两年。她还骗我说初中的第一部手机是因为我转学想安慰我才买的,就连最近一次接近我,也是为了钱,我为什么就不能气气她?”
“可你根本气不到她了,真正生气受到折磨的只有你。你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实际上只能骗骗自己,所有人都看出了你的难过和落寞,公司里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负面影响。所以我真的觉得你该不计较得失地再去争取一次。”
蒋易秋颓然摇头:“我不行的,她不会喜欢上我,怎么都不会,可能我本来就不该奢望,不该有贪恋。”
蒋易秋犹豫得像是变了个人,把谭昊明都要看呆了。
他先是好不容易松口同意,等谭昊明快走到门口又把人叫回来,“不行,她不会喜欢我这样擅作主张。”
几次往复,谭昊明已经不想劝了,只想要句痛快话。
“你说她会不会更讨厌我?”
谭昊明:“难道还会比现在更讨厌?你已经沉到谷底了。”
话一出口,谭昊明自己都吓了一跳,现在的蒋易秋根本不是常态,他一想到平时那个说一不二的蒋总,悔得马上去看蒋易秋的反应。
蒋易秋没在意他的冒犯,思来想去,竟然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
“通知一下,收购小组明早开会。”
已经被遗忘的团队从别的工作中暂时抽身,得以在更具挑战性的项目发光发热。他们个个脸上都跃跃欲试,让人最怕的不是累和艰辛,而是能力没有用武之地,以及曾经熬无数夜劳动出的成果付之一炬。
蒋易秋坐在上方,他首先就自己先前对这一项目的反复无常表达歉意,随后说道:“这一次,我们都要拼尽全力,一举把它夺下来,如果成功了,这就是一个可以被津津乐道、名垂青史的困境翻盘案例……”
“啪!”会议室的门被暴力推开,谭昊明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门口。被打断的蒋易秋面色不虞,“不要冒冒失失的,进来坐好。”
“蒋总,”谭昊明哭丧着脸走进来,“晚了,许璟已经向法院申请破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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