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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Com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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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之后,蒋易秋果然再也没出现过。许璟每天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学习看书。时间因生活太过忙碌充实而逝得飞快,整个夏季的过去就像一场暴雨后少男少女们嬉笑着从水凼跑过一般,除了一点飞溅的雨水,再无其它。

唐曼华对她念叨过几次,说蒋易秋怎么现在都没来看她了云云,问是不是许璟以前对他态度太恶劣,把人心给寒了。

许璟每天风风火火,就是在家也跟她说不上几句话。更何况唐曼华还要忙着谈恋爱,久而久之也不再提蒋易秋这个人了。

除了唐曼华的爱情在紧锣密鼓地发展,过去的几个月里,还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严思敏考虑到她可能很久不上网,截图发给她看的。

许璟点开图片,当看见“许卫山”叁个字出现在微博正文时,那些曾经辱骂过他的那些污言秽语全变成锋利纸片冲撞进脑海,让人不忍细看。

许璟像看到鬼片一样,赶紧用手捂着眼,关上图片。‘我都快成网暴ptsd了,你先给我说说是好是坏,不然我不敢看。’

严思敏:‘我让你看的当然是好的了。’

许璟调整了几个呼吸,再次点开图片。

原来,许卫山曾经不留名做过的诸多慈善都被人挖出来了,这些连许璟都不知道。

巧妙的是,信息并不是呈海量井喷式散播,而是缓慢地、持续地,一点点挤出来的。所以显得可信度很高,且不引人反感。

一开始,只是零星网友站出来说许卫山的确亲临过山区和灾区,出资出力都不含糊,自己和周围的人都可以作证。但这些先锋者都在之前被“正义网友”喷了回去。

渐渐地,这样正面的声音越来越多。特别是最近,舆论已经彻底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几位专业人士也公开分析了璟山园大厦倾倒,分崩离析的详细始末,发现事情远远不是许卫山一人鬼迷心窍,做了无良商人那么简单。这其中涉及到的利益庞杂深远,孰是孰非也存疑着。

在重重抽丝剥茧下,事件不可免俗地发生了反转。网络力量再次战队,这次,大多数留言变成了:‘他以前一直都那么善良,人是不可能突然变坏的。’

‘璟山园的房子从那事发生后也没出问题啊,都住得好好的,我看那个什么检测机构也不靠谱。’

‘这是惹着什么人了吧?资本界的事咱也不懂,盲猜是被拉出来垫背的。’

许璟滑动屏幕,看得热泪盈眶,她用手背拂过湿润的脸颊,泪却是越拭越多。“太好了,他本来就是个好人,一直都是……。”

如果说第一件事是上天的眷顾,是生命里的未知喜悦,那另一件事就完全是靠许璟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了。

许璟已经连续叁次获得了分行月底业绩考核的第一名,她业务办得最多最快,出错也最少,各方面表现都在基层一批人里优秀得打眼。

许璟在轮到自己休息的那天才终于得空去陵园。

她在墓前站了片刻,俯身将花束和酒摆好。一抬头就对上父亲照片里的目光,他是笑着的,就像过去他惯常会做出的神情那样,那么温和,那么慈爱。

许璟盘腿坐在地上,自己倒了杯白酒干了,又倒上一杯在空中虚虚一敬,洒在碑前。

“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女儿可是海量。”许璟笑吟吟的。

“今天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公道自在人心,这句话果然没错。”许璟不想让许卫山看见她流泪,微微侧过身用手挡住脸,轻轻抽气,平复剧烈起伏的情绪。

“你知道吗,你沉冤昭雪了,洗清冤屈了,现在所有人都说你好。”

“还有,你都不知道你女儿我现在有多厉害,一点都不需要你操心也能过得很好。虽然我以后会去更高更远的地方,但是这几年在银行我也要拼了命地往上爬,我最努力,所以我就要争取。”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当一个女人好难。冯主管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我很欣赏她。可是我在办公室听到好多人议论她,说她是睡上去的,还说她身为女人不该争不该抢,反正早晚也要嫁人生孩子。我听到的时候觉得好无力,可我除了假装没听见,什么也不能做。因为我不能再当个刺头了,我现在的本事配不上我的脾气。”

天空飘扬起绵绵小雨,许璟站起来,双手合十,喃喃道:“爸爸,你一定要保佑我。我不奢望天降横财,命遇贵人。只求做过的都有回音,付出的都能有回报。”

许璟回头望了望,招招手离开。

兴许是那头的许卫山还活在刚刚翻身的神气中,一时得意忘了顾上庇佑后人。

又是一个月结束后,许璟站在公告栏前,盯着那个名字,心想还真是一语成谶。

她的嘴唇不自觉抿成线,指尖嵌入捏成拳的皮肤里。

许璟迅速判断出哪些该忍,哪些不该忍。在自己的合法权益受到侵犯时,再忍下去她就是个任人宰割的窝囊废。

许璟扣响姚永兴的办公室,面对这个久经社会的中年男人,她不卑不亢:“姚行,我对这个月的最佳员工有异议。不管是拉来的业绩、还是工作能力,我都比费汇文强,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姚永兴坐在红木桌后,透过眼镜抬脸看她。

威慑力带来的那一点紧张很快被许璟压下去。“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绝对不搞小动作使阴招。”她顿了顿,忽然想起蒋易秋很久之前教她的话。下属可以在私底下同上司提意见理论,但千万要在其他人面前留足领导面子。

想到这里,她走过去把透明玻璃墙上的百叶窗拉上。走回来继续道:“中间可能出了些岔子,但是事实就摆在面前,我经得起推敲。您也应该公平。”

姚永兴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沉吟道:“小许啊,你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既然行里这么做了自然有行里的考量。你们女人总爱把公平二字挂在嘴边,但从生理结构上的差异来说,有绝对的公平吗?你现在也到适婚年龄了,说不定哪天就要休婚假产假,假期休完回来也是做不到跟男人一样毫无牵挂的,这些你都必须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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