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思研眼神飘向她的脸,一眨不眨的,带着审视,但很快又移开,轻轻地摇了摇头:“财务不是我的专业。”
何艳芳搭讪失败,难免有些失望,想接着聊些别的,门口却进来了一个人,王思思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目光在何艳芳的身上一闪过而,充满漠然,她把脸转向黄思研,轻笑着说:“阿研,等你辞职了,我请你吃饭啊。”
有些人中伤了别人后,总是能若无其事,黄思研抬起头,王思思此刻就大咧咧地站在她的面前,今天显然没有化妆,她的脸上甚至连粉底都没有打,小小的斑点若隐若现,挂着客套又正式的微笑,像社保科那些需要面对老百姓的同事们一样,黄思研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它终会被腐朽,在一群木头当中,没有树枝可以幸免。
写这句话的人,名字叫南门冬瓜,是个流连在温饱线的十八线作者,每天自得其乐地写着她笔下的故事,黄思研的室友曾经很喜欢这位大大,可惜后来她离开了,封笔了,没人再见过她。
黄思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想到了这一句,她看着王思思,她想到了王思思初进单位时候的光鲜亮丽,制度下的统一与呆板,磨灭的不只是激情与青春,还有心,一颗妄图变得有趣年轻的心。
所幸,黄思研准备撤了。
邮箱收到了一封回复信,是一家名叫“承越”广告公司的面试通知,广告公司的位置处在本市的商业圈中心,现正式面向社会招收实习生,本市应届毕业生的首轮抢夺赛早已经结束了,得亏了这个好时段,黄思研才能有这个机会去面试。
面试时间在后天,黄思研心里莫名有些不知所措,她许久没入这种圈子,在家翻了一遍衣柜,竟然发现一件合适的衣服都没有,再说,总不能穿着局里的制服去面试吧?
很久没化妆,很久没有好好打扮过自己,黄思研去化妆品专柜逛了一圈,买了一套基本的化妆用品回家,她晚上洗完脸,打上遮瑕膏,忽地一下不知道接下去该干嘛了,就像隐退山田的隐士不知该怎么拔刀一般,黄思研感到了一股沮丧。
只能看点美妆视频找手感,黄思研由衷地觉察到自己连帮忙的人都找不到,她最近见不到李清鸥,心里面也有点堵,意识到那两天晚上李清鸥的态度非常诡异,可是她又说不明白是种什么样的诡异,半个月没有见面,黄思研忍不住想,李清鸥是对自己倦了吧?
由她吧,黄思研临睡前这样想,李清鸥若是不能正视她自己的感情,黄思研不敢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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