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杰坐在她身侧写编码,一边写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问她:“怎么了,出去一趟被我姐打击了?”
黄思研本来想吐槽两句,想起他和司徒周的姐弟关系,还是默默地闭嘴了,一摆手:“没事,我扛得住。”
司徒杰嘻嘻地笑了,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我懂你的啦!”
黄思研信他才怪,她赶着时间充裕,赶紧把司徒周昨天交给她的事给安排了,装了指纹机,又录入了系统,打扫完资料室,她又厚着脸皮去问司徒周关于她系统权限的事,现在社里资料室里面的摆设与布局被司徒周重新弄了一回,黄思研也没再动它们,只是下午搬家公司送了五大箱资料上来的时候,司徒周在她的办公室出来了一趟,又指挥黄思研把资料全部按序号摆放好,黄思研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又要加班了。
快下班的时候,司徒杰打电话叫了外卖,黄思研还以为他要留下来帮自己,结果外卖一到,司徒杰提着外卖盒就跑了,美其言公司报销。
黄思研简直无言以对,那油得发腻的快餐摆在桌子上,她看着也没什么兴趣,干脆接着加班,一个人坐在地上整理资料的排序,八点多的时候,司徒周准备下班了,她出来的时候好像没留意到公司的地板上还有人在,走到门口“啪叽”一下把办公室的灯给关了。
黄思研的双手定格在厚实资料夹的缝隙中,耳中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突然想跳起来把司徒周打一顿,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司徒周是对她不满,不然为什么前脚刚吩咐完黄思研今晚一定要把资料整理好,后脚看着资料摆了一地,还镇定自若地把灯关了?
她是看不到黄思研吗?难道我是隐形的鬼吗?黄思研苦笑了一声,她过去这二十多年,不是没吃过苦,以前她发传单的时候,大夏天的一整个人钻在厚重的玩具熊里面也不是没做过,那时候年轻无所畏惧,但是,也确实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目中无人的上司,黄思研觉得,身体的摧残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被人尊重的环境让人崩溃。
若是对她不满,直接开除就好,何必要如此对待呢?黄思研想不通,她意识到眼前的这份工作有可能保不住了,心里一阵委屈涌来,只剩下对自己无能的点点落寞。
但是,领导交代下来的工作还是要做完,其他的明天再讲,一边抱着笨重的资料,一边对着司徒周发下来的序列号排序,黄思研咬紧牙关,绷直了神经继续努力工作,五大箱子资料,不下三百本的资料单,她忙了五个多小时,忙到汗流浃背,四肢麻痹,才勉勉强强地把它们塞进了属于它们自己的位置上。
马上十二点了,大厦里还是灯火通明,加班的人很多,不只是她黄思研一人在生活努力,可能这也是某种特别的安慰吗?这样想着,心里面好像也舒服了一点,午夜凌晨时分,地铁公交都已经停了,马路上来去的私家车不少,但行色匆匆的出租车并没有见到几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