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就在某个瞬间,她以为就要失去她了,就像那个冬天的雨夜她忽然失去妈妈一样。
见她浑身发抖哭个不停,老太太心疼万分,摸着她湿淋淋的背,颤抖着劝道:“奈奈不哭,不哭……”
林子荣用外套裹紧表妹和奶奶,撸起袖子就要找肇事司机算账。
大下雨天的也不知道减速,撞死人算谁的?!
“老邓,这不长眼的家伙叫什么?妈的,我马上叫律师告他!”
邓祖梧从扶手箱翻出司机的驾驶证,擦擦上面的水迹,缓缓念出一个名字:“纪修。”
隐隐听到什么的顾奈抽噎一记,缓缓松开外婆,看着那个躺在花泥里的人形,捧着那颗直往下沉的心,哽咽着问道:“邓叔叔,你说他叫什么?”
邓祖梧低头确认了一遍驾驶证,依言念出:“他叫纪修,怎么,奈奈你认识?”
认识。
是,我喜欢的人。
受惊受伤
这天在纪修整个人生中并不特殊,至少早晨他与顾奈在家门口吻别时,一切都很正常,天气晴好,没有任何不详的征兆。
在老太太突然冲到他车头前,一切都还算正常。
醒来时,室内一片昏暗。
这不是他的家,他很确定。
他的家最近总燃着很好闻的味道,有时是雪林松柏,有时是焦糖饼干。
有时是饭香。
迷惑使他不能集中注意力,他动了动手指,努力睁开眼皮。
墙上的时钟就像达利的画那样,瘫软一大块,粘在墙上。
恶心。
他闭了闭眼,干涩的泪腺急泌一股热流,这种感觉,就像是被真真的大笑灼伤,又像是顾奈扑在他怀里肆意哭着,眼泪在心脏里流淌。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将他整个裹挟,他独自站在可以触摸天空的顶楼,被风轻轻一抛。
不断下坠的身体犹如蒲公英那样,在惊惧中飘零,漫无目的,始终不触底。
茫然。
他做了个深呼吸,就像连续工作了两天两夜那样,一到家就把自己扔进沙发里,疲倦从骨头的每个缝隙渗出来,连扯过毯子裹住自己的力气也失散,就那么抱着靠枕睡了过去,直到隔天晨起的闹铃准时将他惊醒。
疲惫。
但他终是强撑着没有再度睡过去,因为,他看见了床头柜上放着顾奈的包。
外婆受了点擦伤,考虑到老人家上了年纪,在顾奈强硬的态度下,林子荣去预约了明天的拍片检查。
邓祖梧不辞辛苦地去附近买了丰盛夜宵,然而林子荣忧心忡忡,毫无食欲,至于在窗前打电话的小表妹,一副喝露水就饱的天仙样。
邓祖梧叹息一声,只好不客气地先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