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既受宠若惊,又感到害怕,害怕爸爸说出什么更惊世骇俗的话来,也害怕自己一心软就妥协了。
果然。
“纪修,那天晚上,我爸对我说了一段话。他说,‘你以后最好不要跟我提姓纪的怎么让你难过,说来说去,最后你还是会原谅他。但爸爸不会。’”
真真失笑,揪了张纸巾擦擦泪湿的眼角。
“他那么说的时候,我有认真想过,要不就不喜欢你了吧?毕竟,我是真的没把握,一点也没有……”
纪修为自己的残忍感到很抱歉:“真真……”
真真低下头,捂住自己的脸,近乎乞求:“事到如今,你就不要跟我道歉了。”
“昨天,我见了你喜欢的人,看清了她的模样,她很好,笑起来时,只想叫人掏心掏肺给她。”
“昨天,我回到家后的十分钟,收到了你的礼物。”
“纪修,你这么喜欢她吗?喜欢到连送我一幅画都要用快递避嫌?”
“收到快递的那一刻,我气疯了!我诅咒你们明天就分手!”
然后,像是垂怜她似的,老天真的给了他一场车祸。
真真看着边柜上开始氧化变黄的苹果,嗤笑一声,“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我先喜欢的你,我喜欢你更久,可是你连最后的礼物都不敢当面送到我手上,那一刻我就在想,我还是不要假装很了解你,和你很要好了。你不喜欢的我的时候尚且如此冷血,你爱上别人的时候,只会对我更无情。我,刘真真,一定要离你远远的,去一个没有纪修的地方生活!我受够了!”
她紧抿唇线,出离的愤怒使她平添了几分易碎和脆弱,她的眼底有一滩阴郁的蓝色火焰在静静燃烧,仿佛蛰伏着一股强大的可怕力量。
摧城拔寨的那种。
“可是,等我拆开包裹,我又开始疯狂跟你道歉,跟那个毫无目的,一心一意喜欢这你的自己道歉。”
因为,他送给她一幅画。
真真端详那画,只觉得它黑得绚烂。
就像一整片夜空。
“画,我很喜欢。”她无力地笑了下,问他,“是那天我夜班回家路上你画的那幅吗?”
纪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嗯。”
“还,真被我猜对了……”
事实上,不管纪修拒绝她有多干脆,但他总能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他的嘴习惯沉默,但他非常会做。
做对的事。
当时的刘真真,恰好,就需要这样一幅画救赎。
她应当为这种“被理解”而感恩,但看着那幅画,她又觉得,她应该成为一个更沉着冷静的人,否则,还是会被那片绚烂的星空中隐藏的神秘黑洞吸进去。
无数次地吸进去。
那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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