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着什么东西,两只手死死地抱着,一边缩脖端肩地抱头鼠窜,一边嗷嗷直叫:“师父,师父您听我解释,二师兄说娶媳妇得有聘礼,聘礼得是好东西,哎哟,疼疼疼……没有聘礼徒弟就得打光棍啦,哎哟!别拍脑袋,拍傻了!屁股上肉厚,您要打也打屁股啊……”
碧潭就在门口干咳了一声:“掌门师兄。”
道祖这才发现他,立刻放下戒尺,勉强把脸上的愠色压下去,又将袍子上的褶子抹平,清清喉咙,捋捋胡子,这才慢条斯理、好像他从来都不慌不忙一样地问:“碧潭师弟,来此何事?”
碧潭是道祖的师弟,在掌门之下,督管玄宗日常事宜,最是好说话的。施无端眼尖,两步蹿到了碧潭身后,在他身上扑打了两下不存在的灰,讨好地呲牙一笑,那模样就差摇头摆尾了:“碧潭师叔,您来啦。”
碧潭觑了一眼他怀里的赃物,就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怎么又捣蛋?”
施无端找到靠山,揉着脑门没心没肺地“嘿嘿”一笑,被道祖狠狠地瞪了一眼:“小畜生,晚上在跟你算账——碧潭进来说话。”
算是大赦天下了。
施无端松了口气,揉了揉被戒尺边扫了一下的后脑勺和大腿,感觉碧潭师叔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他两下蹿上一边的大树上,哼着歌,把那豆蔻缠剩下的部分编完,然后得意洋洋地对着光看了看自己的成品,简直觉得这是件神作,再好也没有了——小孩都喜欢鲜亮的东西,此时的施无端还没有多高的品位,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珠光宝气的东西活活能闪瞎狗眼。
然后他就从大树上蹦下来,趁着碧潭拖住道祖,熟门熟路地越过看守,跑进了苍云谷,直奔天狐妖王的火莲洞,气沉丹田地在门口大吼一声:“白离!小离子!快出来!快出来!”
白紫依就眼皮一跳,心想怎么又是这个倒霉孩子。
可她一低头,却发现她向来不苟言笑的儿子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闻声便要站起来。白紫依忍不住一皱眉,叫住他说道:“你且先站着,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我并不精通命术算学,可瞧那小子面相,也知道他不像福泽深厚的平顺之人,恐怕将来命途多有坎坷,我粗粗一算,竟看不出他前因后果,想来他将来便是早早夭折也未可知……”
白离抬头瞧了她一眼,他此刻不过少年面相,目光中的冷意却叫千年妖王忍不住顿了顿,片刻,才听白离轻声说:“娘,您想说什么呢?”
他的声音还带着少年未变声似的柔软,慢慢地吐出话音来,仿佛在和人撒娇一样,可表情却远不是那么回事。白紫依便叹了口气:“你欠他因果,日后有机会,还了便是,切莫牵扯太多,人与妖,始终是……”
白离嗤笑一声,却仍是轻轻柔柔地说:“儿子省得。”
随后当着白紫依的面一转身,幻化成了一个小姑娘的模样,仍是那副眉眼,只是换了打扮穿戴,便显得说不出的柔和,叫人瞧不出端倪来,然后径自走了出去。
白紫依剩下的话音便卡在了喉咙里,好半晌,才轻轻地叹了一声,竟是十分无可奈何。
白离一出去,就看见施无端在门口蹦来跳去,好像脚底下有钉子扎他脚似的,一时片刻也闲不下来,一只手背在身后,笑得像朵花似的,另一只手对他招了招:“小离子快过来,我有东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