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椒还是那样狐疑地看着江祁。若这是真话,早上做什么问自己睡得好不好?
江祁瞧出她的困惑来,主动解释道:“我昨夜想了许久,若因我一时嘴快让你二人生了间隙,该是我的不是了。”
“故而,一大早我便想同你赔罪,只吴伯说你犯了春困,我又不好打扰。”
“后来见了你,才先问的你睡得可好。”
文椒抿紧了唇,这犯春困只不过是昨晚同卫戎折腾了一番,忍不住赖床才扯的谎。若江祁按照平日的作息起床,是不会知晓这件事的。
吴伯总不能把自己今日做了什么都同他说罢?
且,卫戎也只是问了自己是不是跟江祁打过赌,也确实没有提赌约的内容。
江祁点到即止,不再为自己辩解什么。
文椒静默了一瞬,才缓缓点头:“无妨。”
毕竟自己也撒过酒疯扯了他整整一晚。
江祁面上如春风拂过,竟是第一次笑得这样温和粲然,饶是文椒这样见惯了帅哥的人都愣了愣。
江祁暗自观察她的神色,又软了声调,带着几分怯怯和讨好:“明日花朝节,学堂也不上课。初春天气正好,不如一道出去走走?”
不待她拒绝,又抛出吴伯来:“吴伯也说自泽辛二人上了学堂后他便闷得很,他年岁已高,我实在不忍”
吴伯对她是十分好的,文椒只略想了想便应了要去。
待入了夜,文椒将江祁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翻来覆去地想了许久,到底没有察觉出什么问题来,只当江祁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便不再思虑此事——
吴伯自昨日得了江祁邀文娇娇过花朝的消息便一刻也不得空地忙起来,府里往常都是不过花朝节的,只娘子在世时会做些花糕、折几朵花讨个好意头。
现做怕是来不及了,好在淮南一带颇重视花朝节,吴伯起了个早到隔壁巷子的糕点铺买了些应景的花糕。
卫戎早使人递了话,家中有事要稍晚些才到。
说是出去走走,其实不过是在城中逛逛罢了。
真要到郊外踏青扑蝶什么的,文椒是不感兴趣的——好歹也活了两辈子了,实在没有那个心态。
江祁一行没有驾车,走过两条巷子到了花市。待近了花市,文椒才发觉街上行人不论老少男女,头上都簪着花。
江祁自然也瞧见了,他本就走在最前头,这会儿又略加快了步子,几个眨眼间便领先文椒等人好一段路。
文椒对这类风俗人情惯是不感兴趣的,只偶尔附和几声作为应付。
吴伯领着两个小童走得慢些,好一会儿才问:“郎君去哪儿了?”
“这里。”
正是去而复返的江祁,他将手上的花拣了一朵出来,其余都递给吴青。
江祁轻捏着根茎,略抬了抬手看向文椒:“这朵姚黄开得甚好,很是衬你。”
文椒心跳漏了一拍,不是被撩到的,是被吓的。
实在是,太不像江祁了。
对文娇娇这样有些推拒的表现,江祁却并未不悦,只笑了笑:“虽是赔礼,我却不好替你簪。”
“收下罢,吴伯他们也有。”
文椒余光瞄了一眼,确实几人都有,也就接了过来随意插入发间:“多谢。”
吴伯和吴青见了文椒头上唯一不同色的那朵,心有灵犀般对视一眼。
江祁放满了步子,稍稍落后文娇娇两步,负着手望一眼街道两侧的铺子,略想了想,到底没再有动作。
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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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的脑回路其实也算好理解?
总之就是要搞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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