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沅怔怔看着她,忽然觉得五脏六腑都抽了起来,他向来是最看不得姑娘哭的,尤其还是有这样渊源的一个。
上前一步也不是,后退一步也不是,他舌头都打结了:“别……姐姐别哭啊!”
清芷咬唇,偏过了脸去:“为什么轻易就答应我无礼的要求?你为什么不劝我,不问我?不拒绝我?本来已经成功从宫里逃了出来,一旦事情败露还得连累你,你可是想好了?”
沈江沅:“三皇子若是念旧之人,他伤心还来不及怎会张扬?三皇子若不是念旧之人,他比你还怕事情败露,此当他迎娶之时,怎会节外生枝?所以姐姐放心,此事我也必当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他说得很是轻巧,就像神不知鬼不觉把那死胎送过去真的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一样。‘
可即使这样,沈江沅轻言轻语地试图安慰着她,可她还是有更多的泪落了下来。
沈江沅:“……”
相对无言,一时之间,又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只在心底暗自着急,可惜宝儿这一去,竟然半晌都没回来,这就很尴尬了。那么顾宝铮从地下暗室离开,又去了哪里呢!
她此时还在一楼好好坐着,并未急着返回。
从暗室火急火燎地冲出来,不等从暗道上了一楼来,宝儿就顿住了足。
她站了片刻,回头。
暗室的暗道两边隔一段距离就会有挂起的火把,映着她狐疑的脸。
身后是跳动的火苗,除此之外,只有深邃的漆黑。
犹豫了一犹豫,宝儿还是上了一楼,暗室的门是一副悬挂起来的画,从画后走出来,紫玉就在门口来回踱着步。看见她蹬蹬蹬快步走了过来,这两年她没有扳着宝儿变成淑女,宝儿倒是把她变成了风一样的女子。
紫玉帮着她把画掩盖好,伸手指了指外面堂口:“大公子来了,我说你和沈公子一起下去看表小姐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坐在桌边,也不走也不说别的,我看他脸色不太好也不敢多问,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宝儿往外面走去:“我表姐想要拿她从前用的小簸箩,做针线活的,你去随便给她找一个去。”
紫玉有点懵:“什么时候啊,表小姐不能拿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