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力,又靠了床边:“你笑什么?”
凤起枕着她的腿,伸指在唇边嘘了一声,只等门口真的一点脚步声也听不见了,这才轻声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刚才我是骗他的,皇子之间争位自古以来都是你死我活,全都死光了才好呢,你以为顾……嗯好吧,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些,总之齐赵之间不可能结盟,打过来才好,他们没有一个好东西。”
林宝铮一时间还理不清这些关系,就只低头看着他。
他先还是笑,笑着笑着忽然眼角一亮,竟是落下泪来。
她怔住,他抱住她双腿,只待泪落下,才仰着脸看着她:“我爹是赵国前太子,被奸人所害当做质子送到齐国,我娘是齐国凤家之后,我本是出自名门,然而世事弄人,赵国弃我父,齐国弃我母,我那刚出生的妹妹凤栖还在襁褓之中,他们上上下下全都死了,我被我娘护住心口这口气,未伤要害,在乱坟岗爬出来苟活人世。沿街乞讨,睡在破庙本来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然后你捡了我回去,你说想要一个哥哥,这才有了我,才活得像个人,你说我恨不恨他们,你说我如何能不恨?就算现在我所有的目的都达到了,我也恨……”
他双目微红,扶着她腿的手还隐隐抖着。
林宝铮叹了口气,良久才怜悯地看着他:“既然你所有的目的都达到了,你当放下,还恨什么?”
凤起摇头,随即站了起来。
他偏过脸来,那颗泪痣随之一动:“我恨我自己,终究还是伤了你的心。”
说着走到桌边拿过了红盖头在手里掂了一掂,这才回头走向她,他亲手给她盖上,隔着红盖头,他伸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按:“好宝儿,等我再做最后一件事,以后我们重新开始。”
想了想,他又低头在她耳边轻笑:“在此之前,我先告诉你一件事,是真话。”
说着轻轻说了一句话,不待她作何反应,大步走了。
初四,顾莲池连夜入宫。
初五过了晌午,诏书才下,凤起应诏入宫。
之前连得两城,他兵权在手,此时赵国被邻国所逼,不得不和齐国讲和,最先牺牲的便只能他,他也不恼,恼也没有用,在他来之前,他四个部下都已经先一步到场了。
他全程赔笑,半分恼意都没有。
顾莲池一夜未眠,出了皇宫,侍卫队已经等候多时,他立即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