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韩语翻译起来是很快的:
“我觉得啊,Juice是像秘密一样的我们俩的称呼。”
“你很可爱的就是甜甜的果汁。”
辜橙橙目瞪口呆。
韩国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你是这个!
又是新的一天了。
辜橙橙坐在临街的室外卡座上。她看着林荫道景观树上缠绕的彩灯,每隔三个彩色灯就会夹一个白灯,又亮又好看。星冰乐上的坚果仁已经沉底了,她用吸管搅了搅颜色混杂的饮料,终于失去了耐心:
“所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她对面坐着泪眼盈盈的透透。从见面开始,透透就一直说着一些很担心Y神伤势的话,说几句就哽咽着停下来擦泪。如果不是要来见她,辜橙橙这个时间点应该在打rank。
其实从那天她说出让她别这样的话之后,辜橙橙就觉得透透应该是和她不会有什么交集了。在她看来,其实这无异于已经是撕破脸了,正常人应该都会觉得尴尬吧?但在透透打微信电话给她、抽泣着说想要约她出来说说话的时候,她还是答应了。
但没想到从刚刚到现在,透透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只是在用哭腔说着自己吓坏了、特别担心大家之类的车轱辘话。她连掉眼泪都这么漂亮,辜橙橙忘记了自己是从哪里看到的了,说是一般人哭眼泪都是从内眼角流下来的,因为泪腺长在那里。而演员为了追求哭泣时的美感会特意练习,眼泪是从正中慢慢掉下来的。辜橙橙漠然的看着,她想透透今天用的化妆品一定是超强防水的,效果真好啊。
她不想再跟她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了。透透和她联络总是抱有目的,试图扮演出一个虚假的形象来迷惑她。她讨厌这样。
辜橙橙站起身来:
“我要回去了。”
“别——”透透连忙伸出手来拉住她。她的手腕上戴了一个玫瑰金色的手表,表带窄且松垮,衬得她手腕又白又细。她真是无一处不精致:
“我还没有说完……”
辜橙橙只是看着她。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透透抽泣着,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我不是故意的……”
“?”辜橙橙重新坐下来。
透透用指节小心的拭去眼泪,眼圈红红的:
“我不是故意把文件弄错的……我就是不小心打开了……”
“什么文件。”辜橙橙打断她的话。
透透仍旧紧握着她的手,好像生怕她离去:
“就是舞台装修的预案文件……我一不小心把背景板和展板的文件弄混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按照那样装修了……呜呜呜……”
背景板和展板的装修预案。
辜橙橙全懂了。
他们主场舞台的装修只是整个大框〖[po·po小说屋整·理]架的基本设置,涉及到开幕仪式当天的舞台设计都是交给了外包团队的。外包团队给出设计预案,工人按照预案装修,双方互不干涉,只交给最后的甲方验收成果。透透说她不小心将两个文件弄混了——
根本漏洞百出。
背景板指的是舞台上一整面的LED墙,极其稳固,装射灯是正常的。但展板只是两面印着赞助商商标的塑料板,工人不是白痴,会这么反常的按照预案进行装修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将背景墙的预案复制粘贴到了展板的设计预案里,并且打印出来放进了工人的装修手册。
透透在装修完成后的第一时间就在现场收走了错误的打印文件,但她没想到郑佑凡会在事发后首先命令大家封锁现场——重新开放以后,主场内什么都变了。她旁敲侧击的问过现场监工,得知在装修开始之后他就没再打开过原始文件。也就是说……她之前在那台电脑中搜寻原始文件打开确认时的时间,被电脑忠实的记录着。按照这个时间段来查,查到她身上是迟早的事。甚至……现在说不定郑佑凡已经发现了。
她原本的目标是郑佑凡——她自诩足够漂亮,而郑大少花名在外,没理由不被她吸引。然而聚餐那天见面之后她就全懂了:辜橙橙这样的身份可以坐在郑佑凡旁边的位置,郑佑凡还那么自然的给她夹菜吃,这两个人一定有什么。她将目标转移到队员身上,谁知道这群死直男完全不在点子上,怎么撩都没反应,反而在直播中对辜橙橙一个个温柔体贴的——她感到挫败,更觉得厌烦。
她哪里比辜橙橙差?从小就是学校里的女神,追在她身后的男生一把接一把,凭什么要输给这个一米六都不到的土妞身上?而且她对待自己的态度还那么漫不经心,根本没打算和她做朋友的样子——她讨厌这样的态度。
但让她这样一个在魔都毫无根基的人和郑佑凡正面对上,她根本毫无胜算,一朝事发只会死得不能再死。事已至此,她只能将希望放在辜橙橙身上:让她相信自己不是故意的,去跟郑佑凡说说好话,让他对此事轻拿轻放——反正辜橙橙也没受什么伤,不是吗?
透透的眼泪成串的往下掉,在暖黄灯光的照耀下,真是我见犹怜:
“我真的好害怕……”
“你是故意的!”辜橙橙甩开她的手。
透透愣住了。
辜橙橙抓起桌子上已经融化的星冰乐,劈头盖脸的朝她泼过去。
她是故意的!她故意弄错了文件导致展板倒塌砸伤了Y神的手,是她造成了这一切,她还在这边流鳄鱼泪,人怎么能这么坏这么坏?
那一天的记忆又翻腾着涌上来。Y神痛苦的表情,滴下来的血,肿起来呈现紫红色的手腕,他拧起来的眉头,还有一塌糊涂的训练赛……医生说就算他的骨头长好了也要经过很长时间的训练才能恢复原本的竞技状态,那是他的手,他的手他的手!
她几乎要崩溃了,猛的一脚踹在了透透的椅子上,又扑上去扯她的头发。她不会打架,但是她此刻真的很想让这个女人也感受到痛苦,哪怕不及宋远洲的十分之一。她不知道为什么又忍不住哭,拼命的拽她的头发,抠她的头皮:
“打死你!呜呜呜呜我打死你……”
现在的时间点还不算太晚,外面的行人还很多,这样的动静很能引起他们的注意。这场景看上去太像正室打小三了,已经有好事之人举起了手机拍摄,透透在躲闪之余注意到了,只能牢牢的护住自己的脸:
“你别打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黏腻的冰饮沾到了手上,将一切都搞得一塌糊涂。辜橙橙比透透要小只许多,也没什么力气,她打不死她,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打不死她。然而胸腔内浓浓的怒意仿佛火灾,她想要骂她,但词汇量不够,控制不住掉下的眼泪让她体力丧失。她抓住透透雪白修长的手腕,将她手上的女士表一把捋下,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身上,终于借此骂了出来:
“你是这个!”
П(⒉)qq.C〇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