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间歇性精神病,我刚开始审问他的时候给了他一瓶牛奶,就是为了测试他的反应。”何遇遇手指捏着笔,继续说:“他在发病的时,眼神开始涣散,喝牛奶时不停的洒出来,后边说话也牛头不对马嘴。”
“凶手穿着灰色西装,烧焊器是随机找覃庆借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留下了电线头和那张「未焊」纸条。”何遇遇说完,在黑板上的凶手二字外画了重重的一个圈。
下边坐着的众人点点头。
“覃庆不认识凶手,可是凶手认识覃庆。”何遇遇说到。
刘杨不太理解:“为何这样推断呢?”
“你想一下,如果你是凶手,你会当着别人作案?找他借烧焊器?”何遇遇问到。
“不会,这样不就成帮凶?如果不成帮凶,回头就把人举报了。”刘杨摇摇头,有些似懂非懂。
何遇遇点头继续道:“凶手认识覃庆,因为他知道覃庆是个精神病。”
“只不过他不知道覃庆是间歇性精神病。”何遇遇有些想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是对自己有多自信?
从凶手一系列的作案手法来看,他是那种自信到自负的人,而正巧是这种人往往会被自己的自负给拖累。
刘杨明白了:“他就是觉得警方不会去调查覃庆,就算调查,一个疯子的话也不能当做供词,可没想到覃庆自己模仿了案发当天的情景。”
“正解。”何遇遇点头,当时覃庆拿着烧焊器朝何遇遇冲过来,再加上之后用烧焊器袭击刑警,都是在模仿当时凶手的作案手法。
也不知道凶手多么丧心病狂,居然用那么狠毒的手段去袭击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儿。
覃庆这边的线索收集得差不多了,覃成过来把他接回了食品厂。
临走前,何遇遇留住覃成。
“要不送他去治疗?”何遇遇问到。
覃成摇摇头:“他不想去,关在那四墙之内,每天吃药等死,他说还不如就这样将就的活着,也许某一天就开心的死去,他不想做一个永远看得到尽头的行尸走肉。”
何遇遇在门口的超市给覃庆买了三箱牛奶,让他带回去喝。
她看着车辆消失在街道尽头,落叶铺满了地面。何遇遇忽然明白了像覃庆这种人,他活着的意义。他在追求快乐,害怕一眼就能看到未来的样子。
谁不一样呢?都害怕放眼望去看不到未来,其实不然;这一生最最可怕的是一眼望去,就知道自己以后是怎么样,未来如何。
覃庆就是不想过那种一眼就能看见未来如何的人。
何遇遇低头踩着落叶,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心不由的安静下来。比起那种看得到未来的生活,何遇遇更喜欢现在这样,不知以后会发生什么,珍惜当下。
“何警官。”远处一个女声传过来,是宋如歌。
她站在不远处的红枫叶树下,落叶纷飞。她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棕灰色大衣裹得严严实实,脸上挂着不经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