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老远就听到夏硚放肆的笑声,凄清心下一滞,他知道,夏硚肯定带着不利于自己的危险把柄而来。
“小蜻儿,听说你有人要介绍给我?”夏硚人未到,声先到。
“溥蜻正在等天王召见,天王如果觉得有必要,溥蜻自然会禀报天王。”凄清心下紧张异常,他觉得自己身边一定有夏硚的眼线,只是奇怪的是明明身边没人,为何才发生的事,夏硚却知道了。凄清垂头沉默的站在一边,等待着夏硚的落座。然夏硚没有坐,而是走到凄清前面,笑道:“难道我的小清阳侯就这么不相信本天王?”
“不知天王从何而知,溥蜻身边的确有一人,欲推荐给天王?”凄清强作镇定,他知道现在不能心乱,一旦乱了,夏噬飓必死无疑。
“呵呵,那自然是耀国派人来告本王,否则本王又岂会知道。”夏硚显然心情大好,没有留意凄清那怀疑的问话。
‘耀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将自己推入那万劫不复之地?他们得不到自己,就想彻底毁掉自己,这的确像是溥苍穹会做出来的事。只是溥苍穹什么时候胳膊会这么长?他的皇宫里不正在进行变革,撤了嗤囡的王后一位,宫中大臣不正是应该为他新选一位王后吗?他竟然还有时间来管自己的事,还不死心的想置自己于死地?’
“天王既已这么说,溥蜻也就实话实说了。溥蜻虽到过耀国,对耀国的事,也略知一二。只是我并不知道耀国又怎会知道溥蜻有人要推荐给夏天王,还真让我好奇了。”意有所指的说了有玄机的话:“难道在半道上他们袭击我,欲取我性命也是因为这件事?”
“半道袭击?”夏硚突然站直了身子,冷眼看着殿门外,手紧紧的握成了拳:‘敢利用我来对付小蜻儿,还真是自不量力!此事竟然无一人通报,全都是饭桶。一会儿看我怎么来收拾你们!’
“那么蜻儿,能与我说说,半道被人袭击是怎么回事?”夏硚满脸笑意,心里却怒火中烧,当然不是对眼前这个小人儿,而是对耀国的胆大妄为而恼火,对自己派出去的人玩忽职守而发怒。竟无一人来禀告自己,小蜻儿被人袭击一事。
“因我不能为耀国所用,所以得到了必须被耀国除掉的命运。”淡淡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涟漪,直看得夏硚心痒难忍,生死都看得如此清淡的凄清,对他来说,真的是极具诱惑力,这种诱惑可以说是致命的。男宠院里何时能有这样一个小人儿,哪怕长得逊色一些又如何?为何自己就是不能拥有如此清淡的小人儿。
“耀国?”夏硚突然冷笑了起来:“来人,将耀国来使,推入鼎煮了!”
“天王,何必为已经发生过的事而追究,溥蜻从不在乎他国人对我的看法。”凄清突然出言劝阻道:“你是十一国的天王,并不仅仅是夏国的天王。现在天王为溥蜻一人,而枉杀耀国来使,这若传到他国天王耳里,他们又会怎样来揣测圣意?更何况,溥蜻根本没事。天王不是派人暗中保护我么!”
“但他们太胆大妄为,看来溥苍穹天王之位已经坐腻了。”夏硚鹰眸闪过狡猾,溥苍穹是凄清的父亲,自己能不能利用这件事来威胁凄清,这个清淡的小人儿,是否还能够保持现在的清淡与冷清?要是撕碎了这诱人遐想的平静表面,他是否还是那个吸引自己的小蜻儿?
“溥苍穹想至于我死地,自是他的道理,就如当初他要了凄筝的命一样。”凄清带着一丝笑意,那笑竟然是一种解脱,没有任何的难过。只是他的解脱是为他自己还是为凄筝,夏硚无法得知,心里一紧,身子微微发冷。
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一样,这个小人儿现在的冷淡与平静,可能与凄筝的死有关。此时的他,突然后悔当初将凄筝送到耀国去,后悔当初为何要设计凄筝,后悔自己对凄清有那种龌龊想法,而现在更是不放开他。
从小失去母亲的孩子,又是怎么存活于那个耀国皇宫。听说耀国的国母嗤囡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这个小人儿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来看待赐死母亲的溥苍穹,又是怀着怎样的一颗心,在冷眼看自己的装糊涂。
此时的夏硚像是隐藏在最深处、最极力想隐瞒的事,却被捅破了天窗,就如将最隐秘的事被放到了全天下人眼前,被说开了。但这不足为惧,他害怕的是这个清冷的小人儿,早已看透了那一切,夏硚开始惊慌了。
他不敢往下想,这个小人儿由始至终都知道母亲被溥苍穹赐死与自己有关。那么他是否也知道,自己当年设计害凄筝,被前天王送到耀国。后来自己得知那女人竟然怀孕,为溥苍穹生下了子嗣,而自己妒火中烧,是自己让姬臣候煽动溥苍穹赐死凄筝这一事实。
他不敢想像,如果这个小人儿知道了真相,是不是自己真的要退出他的视线,除了自己强要他之外,再无转圜的余地。怕只怕小人儿那倔强的性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到时候顽抗到底——玉石俱焚……
☆、328 山雨来,硚试探 (3568字)
“来人,赶走耀国来使,告诉他,有生之年,永不得踏入夏国一步!”夏硚最后终于决定放过耀国来使,他觉得自己有愧于眼前这个小人儿,他从不曾后悔过自己的所作所为。然而今日看到那清冷的小人儿对生死根本不曾在意,心中的那根冷然的弦被触动了,他知道,这辈子不会再遇到面对生死存亡,却依旧如此清冷、如此平静的人。
“清阳侯,这一路走来,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夏硚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想着对小人儿的占有为目的,而是应该与他心平气和的谈一次。这样的小人儿,也是自己屡次三番的被他忤逆却依旧舍不得处罚他,此时的夏硚有一种被人捏住了软肋一般,煞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