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通终于明白了拳头才是硬道理这句话的真理,可喜可贺。
赵东回到宫里没一会儿,就听到皇后宣他去回话,当下也不敢迟疑,忙到了皇后跟前。
“郡王妃伤势如何了?”皇后神情毫无异样,但是赵东却察觉到皇后对此事十分看重,于是就了出来。
“小的到显郡王府上时,正好看到太医院的医女给郡王妃换药出来,就装作无意打听了一句,说是伤得不算轻。”赵东觉得这话实在太过笼统,不过他也只好原话转述,“小的进府后,并没有见到郡王妃,据说在卧床休息。显郡王在府中,小的见他神情郁郁,所以也不敢多待,便出来了。”他又把自己与显郡王的交谈经过跟皇后说了一遍,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觉得,显郡王妃这次可能伤得不算太轻。
皇后听完他的回禀后,眉头轻皱,随即叹口气道:“朝上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小的只听说已经有人在朝上参国舅爷在京城里纵马伤人,只是事情究竟如何,还要等陛下决断。”
皇后面色更加难看了,本来因为之前太子的事情,皇上对她已经有些不满了,如今她的娘家又不争气,闹出这种事情,她拿什么去求皇上开恩。
赵东见皇后娘娘不说话,便也老老实实的站着。
“你先下去吧,”皇后叹息一声,摆手让赵东退下,只觉得愁绪满腹。儿子不争气,娘家不争气,若不是皇上膝下只有太子一人,只怕这后宫之中早无她的立身之处。
“皇后娘娘,皇上来了。”一个宫女匆匆进来报道,皇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见启隆帝匆匆从外面大步行来。
“你们都出去,”皇帝虽然面色不对,但也知道不能当着皇后跟前伺候的人发作,等这些人都退下后,皇帝才怒斥道:“你看看你家里人做的这是什么事,如今京城不少世家都在参你娘家行事张狂,你让朕怎么帮你们掩下来?!”
“皇上,是妾无能,没有管好娘家之人,”皇后知道此时不能与皇上硬顶,便首先示弱道,“如今显郡王妃手上,妾也十分担忧……”
“你当他只伤到了显郡王妃吗?”启隆帝面色冷淡道,“整个京城多少人盯着你们家做派行事,你不为自己想,也替太子想想吧,难道让天下人都知道太子有这样一个舅家吗?”
太子如今名声已是不堪,若是方家在闹出什么事情来,那真是雪上加霜,无可挽回了。
皇后听到这话,神情一怔,顿时说不出话来。她该怨自己娘家不为自己着想,还是怨自己的儿子不争气?还是怨自己没有教好太子,没有管好娘家人?
良久后,皇后朝启隆帝深深一个福身:“妾知错,只求皇上费心,不要让娘家之事影响到太子。”
启隆帝哼了一声,甩袖便走,心里对皇后又冷了一分。
皇后看着皇帝的背影,眼泪在眼里转了转,终究没有落下来。
第36章 伪君子
显郡王妃因为国舅爷纵马而受伤一事,很快传遍京城,因为国舅爷行事张狂,很多人对他早有不满,现在听说这位作死的把显郡王妃的车驾惊了,伤了显郡王妃额头,引得显郡王十分心疼。偏偏这位国舅爷去显郡王府请罪时,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甚至在出郡王府后,去踢大门口的石狮子,这实在是嚣张至极,连皇家人都不看在眼里了。
要知道这石狮子可是一家人脸面,不是有地位的人家,还不能摆石狮子,就算摆了石狮子,那也是有各种讲究的,这位国舅爷倒好,随随便便就去踢人家的门面,这不是猖狂是什么?
在世家严重,方家只算得上是个仗着妇人得志的贵族,称他方氏一个“贵”字,那还是看在皇上与太子的面上,不然就这样轻浮没有礼教的人家,他们是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
京城中是没有秘密的,方承德一言一行都被别人看在眼里,京中的皇族人都觉得方承德实在欺人过甚,对方氏一族以及皇后都心生不满。在朝堂之上,弹劾方家的奏折越来越多,只是启隆帝皆按压下来,让不少皇族宗室越来越不满,如今这位方国舅胆敢如此对待显郡王,那么待日后太子登基后,他们这些还算不得显赫的皇室人,又该如何自处,难不成要他们苟且的活在方氏余威之下,那他们皇室的尊严还有何存?
也许是知道皇室族人对此事的不满,启隆帝在几日之后,终于当着朝臣的面颁发了惩治方承德的旨意。旨意中没有提方家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只是言辞激烈的批评了方承德闹市纵马伤及无辜的罪责,然后罚俸三年,由一等候降为三等候,并且勒令在家中思过,不可轻易出府。
这个旨意乍听之下,好像很严厉,但是仔细一想,便又觉得是隔靴搔痒,实际上并没有多严重。方承德身上还背着侯爵,虽然降了等次,但是日后恢复爵位也不过是皇上几句话的事情。
这种惩罚,还不如把方承德拉到殿外杖责几十棍或者罚跪来得痛快。皇上此举,不过是做给那些不懂政事老百姓看的,而不是给他们皇室一个交待的。
晏晋丘对皇帝的这个旨意毫不意外,因为皇帝就算有千般能耐,也还有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太子。太子昏聩无能,骄奢淫逸,偏偏又是皇帝唯一的儿子。方家乃是太子舅家,若是方家倒台,那么太子日后登基,只怕会寸步难行。所以皇帝只能保住方家,因为方家是太子的舅家,是太子一派的人,方承德虽然无能,但他两个十余岁的孩子却是十分的聪慧上进,待太子继位时,也已经是能入朝为官的年龄,届时两人必会是太子的好帮手。
想到这里,晏晋丘在心里冷笑,方家那两个孩子再有本事又如何,半大的孩子尚未定性,更何况皇帝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尚未可知,一个至今没有子嗣,名声不佳的太子,能不能坐到那个位置上还是两说。
“郡王爷,混在王府下人中的几个暗探被找出来了。”
“把人带到暗室去,”晏晋丘垂下眼睑,慢慢的合上手里的游记,嘴角慢慢溢出一丝笑:“本王要好好审问这些人一番。”
汇报的人头埋低了一些:“是。”
暗室的地道很明亮,璧上每隔几步就镶嵌着光线柔和的夜明珠以及各色低调奢华的装饰,若是有人误进这个地方,只会觉得这是郡王府放金银珠宝名贵字画的地方,而不是把这些东西与其他东西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