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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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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每天都在试图气死我作者:困成熊猫

第3节

梁余声手持着一瓶酒蹲坐在墓碑旁歪头看着那照片,仿佛根本感觉不到雪地上的凉。

他来时已将墓碑上的雪清理了,可这才多久的时间,那上面又覆了层新的。

手里的酒被冷空气冻得冰凉,梁余声慢慢地喝,喝完了,又像来时那样,安静地离开了。

他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离开,也不过留下一地酒香,很快就被风吹散了,就连脚印也被白雪覆盖。

他从不在梁圣音的忌日那天来,因为那天许金梅会在,万一碰到了,又要闹得梁圣音不清静了。

他哥以前最喜欢安静的,只是不喜欢一个人安静而已。

来的时候坐的出租车早就离开,大过年的,没人想在墓园多呆,哪怕那只是大门口。

梁余声走了很久,走到能拦到车的地方鞋已经湿透。城市里一片热闹,但这热闹却丝毫没能闹到他的心,就好像中间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对岸欢腾,己岸无声。

“小兄弟,你是不是明星啊?”司机师傅从后视境里看了好一会儿了,问梁余声。

“您真爱说笑,看过我这么落魄的名星吗?”梁余声回神说。

“落魄?哪里落魄?我看着好得很嘛。”司机师傅仿佛要确定自己说的对似的,又在后视镜里看了好几次。在他看来这后座的乘客帅得比当红小生还养眼,一身黑衣穿得跟电影里出来的特工似的,不苟言笑的样子也极能吸引人的目光。

“千金难买心太平,我精神落魄啊师傅。”梁余声递了钱,“光长得帅有什么用,一辈子打光棍儿的命。您是不知道我多倒霉。”

“呸呸呸!大过年的说啥丧气话!”师傅边找零钱边说:“年纪轻轻的,别这么早给自己的一生下定论,依我看小兄弟你福气厚得很,只是可能来得晚吧。”

“那可要借您吉言了。”梁余声说完接了个电话,把电话夹在颈间,一手接钱一手开门。开完门不等关上,他又坐上来了,“师傅,看来您今儿这生意要好,麻烦您再送我一趟,去惠平街。”

之前联系过的一户房主说可以看房子了。

这房子离梁余声工作的保险公司不算远,只要步行至多十五分钟就能到,一室一厅,实用面积三十六平,带简单装修,一月两千一,包水电煤网和采暖,说白了拎包就能住,只管给房租其它啥也不用管。

梁余声觉得挺好,就说考虑一下就给回复,先离开了,结果下楼的时候就听电梯里俩男的聊天。

“真是操蛋,电梯总坏!今天上午约了领导吃饭差点迟到!”

“那你还没迟到,我可是因为这电梯迟到过六次,一次扣一百块,尼玛我一个月才赚多少钱啊!等到期了死活不能租这儿!”

刚从二十三楼上电梯的梁余声:“……”

“哥们儿,我刚才看房子的。那什么,房子我不租了啊。”梁余声电话里说:“我朋友让我搬他那儿去。嗯嗯,刚麻烦你了,再见。”

梁余声扣上帽子,有些犹豫要不要干脆找房屋中介,方洋的微信就传了过来。

——梁子,快来恭迎朕和皇后!

梁余声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你不会快到了吧?”

依方洋的尿性,这事绝对干得出来。

果然,方洋哈哈大笑说:“哥已经下火车了!你在家等着吧!”

梁余声说:“我在外头呢,有点事,要不你跟嫂子到家先把东西放好,去李记私房菜馆等我吧,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李春玲听方洋应下来了,欲言又止地看了方洋一眼,方洋没注意到,她最后也没说什么。

见了梁余声之后,李春玲把自己喜欢的菜点了,饭桌上倒也有说有笑的。

方洋有点喝多了,搂着李春玲说:“梁子,你嫂子手艺可好了,咱今儿点这桌菜她都会做,以后咱俩就有口福了。”

李春玲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别臭美啊,说得好像跟我来伺候你似的。”

方洋迷糊着,脑子里也没想太多,笑说:“好好好,是我伺候你行了吧?”

李春玲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梁余声半认真半玩笑地说:“瞅你俩这恩爱样儿我也得赶紧搬出去,免得长针眼。”

方洋砰一声把杯子落下了,绷着脸,“说什么呢?搬什么搬!就搁我那儿住着。咱俩是兄弟,有地方住我还能让你上外头啊?”

李春玲再一次变了脸色。

梁余声懒得再理方洋了,让服务员过来结账,出去拦了辆车把方洋丢进去,仨人一起回了方洋的家。之后梁余声回了自己住的那屋,除了洗漱,一晚上都没再出来过。

第二天是初五,俗称破五,按他们这儿的习俗这天是要吃饺子的。方洋跟李春玲一大早就起来开始忙活,边忙活边聊着什么。

“我说大洋,你什么意思啊?”不知说到了什么,李春玲的声音突然拔高,怒气里夹杂着不满,正好让刚开了门的梁余声听到,“他是你兄弟,可也不是我的呀。再说了,你俩充其量就是同学,他总这么在你这儿住着算怎么回事啊?你可别傻呼呼的让人耍了,他住你这儿这么长时间一分钱房租都不给,也不知道那脸皮怎么长的!”

“李春玲!”方洋也有些生气了,“你声音能不能小点?我明明跟你说过,梁子他是不给我房租,可他住我这儿家里的水电煤和生活费全是他掏的,那不是钱啊?!而且他是我哥们儿,我妈走的时候都是他帮衬着我,这我刚找个媳妇儿就让他滚蛋,你觉得这么做合适么?我知道你有你的道理,但他找房子难道不需要时间?这大过年的你让他上哪儿找!”

“我不管!”李春玲余光瞄到客房开启的门缝,声抬得更高,“反正他要是住在这儿,我晚上洗个澡都别扭!”

“你……你别扭个鬼!”后一句方洋是含在嘴里说的。尽管李春玲眼看就要成他老婆,但关于梁余声的性向问题他还是没说。

“你俩可真够早的,一大早就开始腻歪啊?”梁余声这时笑着出来了,瞅了瞅面板上一个个码得整齐的饺子说:“看来我运气不错,走之前还能尝尝嫂子的手艺。”

“走?你要上哪儿?”方洋问。

“你俩新婚燕尔的,我做兄弟的不能当电灯泡啊,要不我那素未谋面的小侄儿不还得着急?放心吧,房子我已经找好了,约了房东九点见。”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地说:“嫂子,那什么,我有些衣服放在这儿,没法一次都拿走,不过我会尽快拿走的。”

“嗯,那倒没事。”李春玲听他说把房子都找好了,倒也和颜悦色起来了。

“梁子,你找的房子在哪儿?”方洋问。

“在我单位附近,不是有一套阳光公寓么,你知道的。”就那电梯爱坏的地方,方洋也经常路过。

方洋没再说什么,吃完了饺子之后却执意要送梁余声。梁余声拗不过他,只得让他送到楼下。

李春玲一看这是真要走了,倒也没拦着。

梁余声却是不可能真让方洋送的,到外头拦了车,就跟方洋说:“送到这儿就行了,你回吧。”

方洋犹豫了一下,朝司机说:“师傅,惠平街阳光公寓。”

司机推上档杆,直接就奔着惠平街去了。梁余声从后视镜里看到方洋往回走,才朝司机说:“师傅,不去惠平街,您给我送到惠康街与康平路交汇吧。”

惠平街跟惠康街一街之隔,街上宾馆挺多,附近还有超市和数不清的小馆子。梁余声觉得在找到房子之前先住几天宾馆也成,就在自己比较熟悉的一家宾馆门前停下了。

他跟工作人员要了一个标间,暂定了三天。标间里两张单人床,一个半旧不新的空调,两个床头柜,一面镜子。

原来住在方洋那儿还有点人气儿,这里,却是连点人气儿都没了。

梁余声一个人坐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上,看着镜子里映出来的自己,沉默得可怕。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住个宾馆还引出了一档子让人恶心的事。

第11章套话

梁余声初八开始就要上班,宾馆的房子也就订到初八,所以在初八之前他不但要找好住的地方,还要跟韩重云把门面的事谈妥了。

初六上午,梁余声看了两处房子,一处不合适,还有一处被人捷足先登。下午他给韩重云打电话,说要谈门面的事,两人就约了步行街见面。

梁余声想着开店的是方洋,就把方洋也叫上了,方洋来的时候带了李春玲。

按照韩重云原本的计划,他是要把观赏鱼店弄在一楼的,而方洋也想把涮串店开在一楼,那么问题来了,要怎么设计才最合理?

梁余声当初是说了,在店和店中间用玻璃拉门隔着就行,但是真要弄上这么几道门,屋里几乎就没法看了,而且那也不符合韩重云的审美。

在场只有梁余声是学美术的,但他学的是国画,所以对于设计并不是很在行。其实当初他提拉门的想法前也是脑子一热,这会儿他也知道真这么干肯定不行,先不说美不美观的问题,就说涮串的锅子里飘出来的那些油烟,时间久了就会让鱼缸变得油腻,不够透亮,如果天天擦,在缸体上产生的磨损也是相当可观的。

说实话,他觉得在这里卖鱼根本就是脑子有病。这里的费用这么高,卖什么鱼才能把本金收回来?再说不远处就有个花鸟鱼市场,谁会盯准这一家?所以他怀疑韩重云或许根本就不是为了赢利,如果真是的话,大概也不会同意把门面分租一半出来。

他始终没想明白,为什么韩重云突然改变主意。

韩重云也无意让梁余声明白,他只是把自己的最新想法说了出来,“从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我会找人拆掉,然后在东墙那边直接引一条道通往二楼,这样两边就能彻底隔开。改完之后一楼的整体实用面积大概还能剩下一百一十平,年租金我要三十万,你们觉得行就租。”

这是梁余声认识韩重云以来韩重云说的最多的一次。

方洋决定考虑考虑。

梁余声觉得价钱还行,但是李春玲不同意。一天光房费就得接近一千,这得卖多少才能出成本啊?她拉方洋到一边,“大洋,这也太贵了,还是再找找别的地方吧?要不这门面你就给我用来卖服装,卖服装利润大,我肯定能赚出来!”

方洋同意就有鬼了,一时没说话。

韩重云也不急,反正房子是他的,他的意见总是第一。他问梁余声,“晚上有事?”

梁余声说:“没,您有事?”

韩重云带着稍许玩味的目光落在梁余声的眼睛上,“请你吃饭。”

梁余声在方洋诡异的视线下,跟韩重云一道走了。他主要是不想跟方洋和李春玲多呆。李春玲这个人怎么说呢,他不太喜欢。倒不是说占了他兄弟这种搞笑无理的原因,而是单对于李春玲这个人,不合眼缘。

韩重云带梁余声去了一家……老旧的四合院,院子从外头看没什么特别,但一进里面,连服务生穿的都是古代的衣裳。

梁余声刚进来时有种走进片场的错觉,有个身着马褂的男人诚惶诚恐地出来说:“韩先生,您来了。”

韩重云朝那人耳语了几句,那人带着一丝狐疑,点点头,随即说:“两位里面请。”

梁余声搓了搓手臂,越往里进,越是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感。他觉得这里点着灯笼,像古时的深宅大院,充满阴谋和算计的那种。

马褂先生这时在一处凉亭前停下来说:“两位请稍待。”

梁余声环顾一圈,“韩先生您……确定要在这里吃饭?”

韩重云说:“嗯,一天就两桌,味道还不错。”

梁余声:“……”

一天就两桌,一定很贵。花那么多的钱在气氛这么沉重的地方吃饭,这是有多想不开!

梁余声把败家子三个字钉在韩重云身上,然后偷偷打量。误会解开之后,他已经能慢慢适应韩重云那张脸了,但是很奇怪,他还是会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韩重云的脖子以下。

韩重云是标准衣架,不光身姿挺拔,有着每个男人都会羡慕的宽肩窄腰大长腿,连气质都好得不像话,只是近距离站着,就让人骨头都酥了。

梁余声觉得自己第一次估量有误,韩重云肯定不止一米八五。

“韩先生,您多高?”梁余声忍不住问。

“一八七,怎么?”

“没什么。”

“韩先生,用餐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了,您二位这边请。”马褂先生快步过来说。

梁余声亦步亦趋地跟上韩重云,眨眼间便到了一处幽静的房间里,里头的摆设就跟电视里演的那样,全是实木打造的家具,雕花的多宝格上许多精质的瓷器,壁上还有一些当代知名画家的作品。就连桌上摆的茶具也是成套的汝窑。

就是灯光有点暗,让梁余声特别想吐槽。虽说也明白这是想让客人有种实实在在地享受古韵味的感觉,可这也太复古了吧,居然用油灯?!

西装革履的韩重云毫无压力地在圆木椅上坐下来,梁余声又有点不太敢看他的脸。灯光太暗的时候看韩重云,他总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抗议。

韩重云问:“不热么?”

梁余声穿的是羽绒服,在外头没觉着怎么,可进屋之后确实有些热了,便把衣服脱下来挂到了一边。

韩重云来的时候穿的就是西装,里头只一件白衬衫,却也没见这男人怎么冷,身体素质好得不行。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来,马褂先生得到了准入的应声之后将门打开,之后便有四名穿着襦裙的妹子鱼贯走了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摆放着精质的酒菜。

梁余声没吭声,直到马褂先生报完菜名带人出去,他才问:“韩先生,为什么请我吃饭?”

当时在门面那儿,李春玲和方洋都在,他也就没问。这会儿倒是想知道了。按理说韩重云也不欠他什么人情,总不至于为了那两盒糯米糍就请他吃这么贵的地方。再说了,就算是为那两盒东西,可这不都同意把门面租给他们了么?

韩重云帮梁余声倒了杯温好的酒,“一起吃个饭而已,哪那么多为什么?”

梁余声一想也对,他认为贵的东西在韩重云眼里可能就是顿便饭。他识趣地给韩重云倒酒,“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先干为敬。”

韩重云也一口干了,梁余声也把杯子放下了。结果韩重云很快又给梁余声满上。

梁余声想着第二天不用上班,也没想太多,一来二去的倒也放开了,跟韩重云聊起了他跟刘芳是怎么认识的,还有一些趣事。

“那时候刘姨她们组织跳广场舞比赛,一共要一百个人,本来都凑齐了,后来因为意外缺个人。你说她们练了那么久,哪能因为一个人就不参赛了?可是临时又找不着合适的。刘姨就让我去凑数。那时候我刚开始做保险,每天愁业务愁得要死,别说广场舞了,就是肚皮舞也得跳啊,就说行。刘姨当天就找了几个队里的姐妹一起训练我,一整天,我就在活动室里跟着一群大妈跳最炫民族风。”

“后来呢?”

“后来?”梁余声有点喝迷糊了,看着韩重云傻笑说:“后来得奖了啊,第二名呢,还有奖品!”

“什么?”

“每人一条波西米亚大长裙!可漂亮了!”梁余声双手比了个碗口大小的圈,“上头这么大的蝴蝶,还有大红花!”

“……那你看到我就以为我是我爷爷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梁余声抬杯子一口闷掉杯中酒,慢吞吞地说:“这个啊,都说了是个误会。不过我可不能、不能告诉您。”

“……”韩重云又给梁余声倒了一杯,两杯,三杯……

“其实,也、也没什么不能说。不过您可不能让刘姨知道,知道是我告诉您的。”梁余声舌头都有点打结了,“前段时间刘姨说胃疼,说、说是韩志国老爷子附身了,然后让我去给她收收魂,我把老爷子照片烧了,叫着他的名跑。那天晚上,我看见您真是吓坏了,一口气,跑、跑了十三里地呢……”

虽然这事说得算不上连贯,但韩重云还是听明白了。他大伯母是有些迷信,这事他是知道的。

“怪不得见了我就大叫。”韩重云慢慢呷了口茶,“嗯,其实,还、还有个秘密呢。”梁余声一手支着下巴,歪头看着韩重云,喝迷糊了现出一脸的单纯相来,“我、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您,这不是搭讪,是真的。”

“在哪?”

“是啊,在哪呢?”梁余声说完,脑袋越来越歪,不一会儿直接枕到了胳膊上。

“……”

“韩先生,您有什么吩咐?”马褂先生进来问。

“帮我找个司机。”韩重云把羽绒服给梁余声穿上,见梁余声喝得,架起来就恨不得糊在地上,要走只能是拖着走,便干脆把人抱起来。

韩重云还记得方洋家,详细到几栋几单元,并且以为那就是梁余声住的地方,就让司机把他车开到了那里。一路上他都在问梁余声,“你家住几楼?”

梁余声想了得有十分钟都多,才比了个数,“五、五零二!”

韩重云庆幸这是个电梯楼,他把梁余声抱到五零二,掏钥匙要开门,开了两下发现不对劲,这钥匙是塞进孔里了,但根本就拧不了!

韩重云听到里面有声,决定不开了,敲门。

不一会儿里头出来个大妈,看见外面的情况,劈头盖脸一顿吼:“大晚上的怎么乱敲门啊?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

韩重云:“抱歉,这不是梁余声家吗?”

大妈:“见鬼的梁余声!找错了!”

韩重云:“……”

韩重云觉得自己一定是吃错药了才会决定用后劲十足的酒灌醉梁余声套他话。他憋着股气拍梁余声脸,“梁余声,好好说,你到底住几楼!”

梁余声说:“五、五零二啊。”

韩重云看看门牌号,气得额上青筋绷起,直想翻白眼。

梁余声这时又说:“阳光宾馆,五零二……”

作者有话要说:余声有一种技能,叫——每次都能把韩重云气得破功!

第12章打架

等韩重云找到正经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又一个半小时以后。他看着已然瘫成一坨面团的梁余声,“梁余声,你给我醒醒!”

梁余声抓住座椅没动静。

司机看不过去了,问韩重云,“韩先生,需要帮忙么?”

这一个市里好几家阳光宾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虽说韩先生身材高大健壮,但这一晚上连着三次抱着同样高大的男人上上下下也够受。

韩重云还没说话,梁余声大喊了一句:“不行!我不走!”

刚要睡就被人抱起来吹冷风,好不容易暖和了,又被抱到外面吹冷风,他不干!

韩重云脸色黑得媲美煤炭,他把梁余声的手从车座上扒下来,“一会儿就到地方了!”

梁余声:“你骗人!”

韩重云把积攒了三十年的耐心全拿出来了,“没骗你,听话啊。”

梁余声哈喇子流一车座,脸上被皮制座椅印出了印子,红红的,有点傻,也有那么点……可爱。

韩重云这时候却完全没心情欣赏,他不光憋着气他还憋着尿呢,一晚上喝的茶水这会儿全急于出闸,他必须赶紧找个地方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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