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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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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每天都在试图气死我作者:困成熊猫

第8节

服务人员离开,韩重云没回梁余声,因为他再不去登机就来不及了。

梁余声也离开了咖啡厅,因为司机还在停车场等着,他不好让人等太久,便上了车才又继续刷贴。只不过这次他刷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回复。

司机这时笑说:“梁先生您跟我们少爷感情可真好。”

梁余声见他并无恶意,便说:“是韩哥他照顾我。今天真是麻烦您了陈叔。”

司机在韩家也工作了多年,是管家陈伯的弟弟,平时都是接送老太太,老太太想去哪他就送去哪,送完再回本宅。他跟管家一样,都是仁厚之人,对梁余声印象也十分不错,一路上便聊了挺多。他说:“我们大少爷以前可不爱说话,自从认识您之后好像变得开朗多了,时不时还能看见他笑。您以后有空可得多来韩家做客,老夫人也特别喜欢您呢。”

梁余声想到韩重云那个吻,笑说:“我会常去的。”

陈叔说:“您以后想来的时候可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要是没事就去接您。”

梁余声觉得那样太麻烦了,但还是挺感激。后来陈叔给他送到步行街那儿就走了,梁余声进店里找到方洋,看他这儿忙活得怎么样。

方洋一个人在厨房里鼓捣新配方,跟梁余声说:“我跟李春玲说了,这次赔完钱之后用人还有进材料什么的资金不够,所以跟你一起搭伙重新开的这个店,现在老板是你,我给你打工,这样她能消停一点。以后这里的事也不会让她插手。”

梁余声觉得这样挺好,但还是劝了两句,“既然有了孩子还是尽量好好过吧,再说谁还不犯个错,她要是能改你也别太计较,伤了和气以后对孩子也不好。”

“这我知道,但是这次的事情之后我总觉得跟她说不到一块儿去,我甚至……”方洋长长地叹了口气,“算了,这事我有分寸。”

“嗯。另外东子那小子人不错,你要是再开店可以考虑把他再叫回来。”

方洋也正有这打算,但是一时半会儿他这儿还开不了张,也就用不到什么人,便换了话题。他记得那天他喝多了之后好像是梁余声跟韩重云一起来的,他后来想想,那个时间俩人还在一块儿,明显有些苗头了,就问:“你跟韩哥怎么样了?”

梁余声一提这个有点儿兴奋,斜倚到操作台上,“好像有戏,他对我挺好的。”

方洋翻个白眼,一腔怪调地调侃,“也不知是谁跟我说要单身一辈子,小心食言而肥啊!”

梁余声手里掂着一粒花生,“之前跟你说的时候确实是认真的。你以前肯定奇怪为什么我那么拼命赚钱还总像是一无所有吧?因为我欠了很多钱,就算还完了今年的也还差不多有……”梁余声比了个数,“这些,你说一般人哪敢跟我在一起?但是韩哥不一样,这些钱对他来说只能算是条蚊子腿儿。当然我也不可能让他帮我还,只是他不当回事,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反正我也不打算跟他说。”

方洋想了好久都没想到梁余声到底有什么地方能花出那么多钱,就说:“你不可能欠那么多钱啊,你是帮谁还的?”

梁余声沉默了很久,“是我欠的,帮我自己还。”

方洋听出梁余声不想再多说,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现在经验更足了,以后弄好了咱们也开放代理,就不信赚不了钱。”

“行,以后要是真做好了,我也不想再跑业务了。虽然保险这行也赚,但是工作压力也特别大,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总有那么多的新客户,我还是想走走别的路子。”

方洋知道梁余声最喜欢的还是画画,他总也忘不了上学那会儿人家下课都玩,梁余声却喜欢利用那么十分钟画东西。但是梁余声目前这种情况,指着画画肯定是不行了。画画这一项,注定只能成为梁余声的业余爱好。

梁余声平时也忙,正好趁着过来,就跟方洋去了趟银行,把自己要投资的钱给取了,一共十五万。这笔钱本来是攒着要还的,但梁余声决定不那么干。他要想尽快把钱还完,就得找更多的赚钱方法,投给方洋他还挺放心,方洋答应以后分他纯利润的百分之二十五。

按以往的习惯,许金梅大概再过一个月就会给梁余声发信息跟他要钱,一年两次,一般是每年一月和七月,雷打不动。梁余声想到时候跟许金梅谈谈,这钱以后改成一年一还。

韩重云到洛杉矶的时候差不多是当地时间上午八点半,但国内却已经半夜了。他不确定梁余声睡没睡着,却十分想听梁余声的声音,便给他打了电话。

梁余声平时也睡得很晚,这晚他下意识地在等韩重云的电话,就一边做着新产品宣传单,一边时不时地瞄一眼手机,没想到还真等着了,“哥,你到了?”

韩重云听出他还没睡,便说:“嗯,正往这边的家里赶呢,你怎么又这么晚不睡?”

梁余声哼哼一声,反问:“你说呢?”

韩重云低低地笑出声,“想我了?”

就这三个字,梁余声听得骨头都要酥了。韩重云的声音本来就比大多数人低沉,现在又加上两三天没休息好,这时候有些暗哑,听着就特别性感,勾死个人!

韩重云问:“怎么不说话?”

梁余声心说再说我就要硬了。他轻咳一声,“没什么,就是……有个事想问你。”

“嗯?”

“你走前吻我,是那个意思吗?”梁余声忐忑地说完,忙又抢着韩重云回答前开口说:“如果不是你就不要回答我了,我就当没问。”

“你……”韩重云重重一叹,只觉得心里“砰!”的一下,疼得似有什么炸裂开了,那种想要把梁余声狠狠搂进怀里安抚的冲动前所未有的强烈。爱情这种东西,一向是刚擦出火花之后就会迅速加温,他又是那种久不识情滋味的人,所以这么来一下,简直跟爆击没两样。他深呼吸一次,以抑止胸口里传来的躁动,十分郑重地说:“照顾好自己,我会尽快回去。”

梁余声有些失望,但还是说:“行,那你回来前告诉我,我去接你。”

韩重云点了挂断。

开车来接韩重云的合作伙伴路易几乎当时就看出点猫腻来了,操着一口并不算流利的汉语问韩重云,“韩,你有女朋友了?”

韩重云说:“不,是男朋友。”

路易“哇呜~”一声,“你还真是……一鸣惊人。”

韩重云调出梁余声的照片看了一会儿,是那张闭着眼睡着时他偷拍的,有种恬淡宁静的美。他把这照片设置为桌面,第二天又找了合适的时间给老太太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说:“奶奶,您没事的时候多叫余声去陪您,顺便给他拍一些照片吧,我有用。但别让他知道是我让您拍的好吗?”

老太太应下了,还跟两个儿媳妇儿也说了,让她们想起来就拍。

于是梁余声再到韩家的时候,被莫明其妙咔嚓咔嚓了好多张,吓得他拿完给湛卢跟纯钧吃的小活虾就跑了,麻将都没打。

新的月份到了,他又要开始忙起来了,每一个月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新挑战,如今是升职了,提成也更高了,但是想要不被人超过,想要再继续向上爬就得更努力才行。他把新印出来的宣传单其中一部分送到医院发到每个病床,之后又去见了那个五官科的护士长,跟她聊了几句,随后才离开。

上个月他谈了三个增员,今天都要去听课,他们团队每个月都有五次公开课,都是些业务能力非常强的资深经理来主讲,也是为了让每个有意加入保险行业却还因各种原因犹豫不决的人能下定决心留下。

梁余声确定三个人都去听课了,之后便去帮一个客户办理理赔。这名客户是个四十来岁的阿姨,年纪不大,但是年轻时出过事故,所以腿脚不太方便。梁余声帮她把该办的理赔手续都办完了,将证件送到了阿姨家家门口才离开,那时已经中午,而距韩重云离开,已经过了三天零一个小时十三分了。

这段时间韩重云没再联系他,他也没能给韩重云打电话,因为感觉韩重云很忙,而且既然这么久没联系,想必也不会希望他主动联系。

索性他也总是在忙,倒不会因为这事郁郁寡欢。这天下午郁清墨在电话里通知他,说画已经画好了。

梁余声本来想请郁清墨吃饭,郁清墨却说不用客气,就请梁余声去家里吃,梁余声便提了一些水果上门。

郁清墨自从出柜之后跟父亲关系僵化,所以工作了近三年时就付了首付自己买了一套五十多平的小房子单住,里头干干净净的,一进门便是清新淡雅的书墨香。

梁余声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做客,果然这房子就跟他师兄的为人一样,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雅致之感,一进门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极其精制的山水画,画前是一张两米长的实木桌案,案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应该是平时郁清墨作画的地方,而在这桌案的左边便是一个小厨房,挨着小厨房有一个木制的小圆桌,配了两把椅子。洗手间则在入口处的右手边。挂着画的那面墙后,应该就是卧室了。

郁清墨递上拖鞋说:“地方小,你进来随便坐。”

梁余声打量了一番,不掩羡慕地说:“看得我都想买房子了,这味道真叫人怀念。”说着他把水果放在圆桌上,“师兄,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些。”

郁清墨帮忙把提前做好的食物都拿出来边摆边说:“都说不用你破费了,下次空手来就行,别这么客所气。”

梁余声说行,之后也不太拘束了。两人边吃边聊,聊以前的事情,倒也挺投机,只是聊着聊着,郁清墨一句话让梁余声愣了愣,问:“有这么明显吗?”

郁清墨刚问他是不是恋爱了。

郁清墨笑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刚才你进来时一种感觉吧,你说你也想买房子,我觉得好像是想跟谁共筑爱巢呢。”

梁余声有些尴尬,特别是知道郁清墨刚跟渣男分手,总觉得这时候在他面前秀恩爱有点儿太缺德了,但他又没必要说谎,就说:“其实我也说不准。他之前离开前吻了我一下,然后让我等他,可是他离开之后就当天给我来过电话,之后就一直没联系了。他那个人吧,怎么说呢,原来跟我们不是一路子。”

郁清墨却另有看法,他说:“有时候是不是一个路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不跟你一条心。我认识的到是真一路子,可这么多年的感情,居然还是比不过他的名声,地位,事业。有的男人只喜欢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感情,有的人喜欢用嘴,前者可靠,后者虚。我倒霉,遇到的是后者,你这个应该是前者吧。”

梁余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埋头吃东西。

郁清墨问:“他家里人知道吗?”

梁余声点头,“嗯,他家人都挺喜欢我的。”

郁清墨眼里闪过一丝羡慕,笑说:“那看来你们在一起的希望很大,你要好好珍惜。”

梁余声说:“我会的。”说完他想安慰郁清墨两句,门口却响起了拧动门把的声音。

郁清墨眉头微皱,梁余声问:“怎么了师兄?”

然后还不等郁清墨回答,梁余声就看到门外进来一个大约三十三四岁的男人,不是特别高,身上却有着上位者身上常见的威压。

梁余声刚想说话,对方却已经开了口,哦不,是动了手,这男人居然不分清红皂白上来就打了郁清墨一巴掌,“啪!”

屋里响起一道清脆的回声。

郁清墨红着眼没说话,梁余声却忍不了了,推了对方一把,“靠,哪来的你?有没有教养啊上来就打人!”

对方轻蔑地瞥过来一眼,“你是谁?”

郁清墨说:“他是什么人跟你没关系,赵恒,我记得我已经跟你划清界线了!”

被叫作赵恒的男人冷笑一声,“划清界线?”他拿出一条细细的金项链,链子上有个水滴形的坠子,是那种多年前特别流行的里面能放照片的款式,里头放的正是他跟郁清墨的合照。照片里的郁清墨笑得十分纯真,仿佛一切幸福全都是因为身后搂着他的那个人,但那人的温柔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赵恒的声音极致阴冷,“郁清墨,那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太太那儿!”

郁清墨猛地夺过坠子丢到地上狠狠踩,“是啊,我怎么知道是哪条狗从我身上叼走的。”他踩得那坠子变了型,连带着里面的照片也被破坏了,他弯身把它抠出来说:“小梁,你有打火机吗?”

梁余声说有,递给他。

郁清墨接过来把照片烧得干净,将链子直接甩在了赵恒脸上,“我家的钥匙还给我。”

赵恒从自己的钥匙圈上取下来一把丢到地上,离开时说:“把我的手机号删了,还有最好别让我发现是你在我太太面前做些可笑的事。”

梁余声:“……”

郁清墨关上门,揉着额角到桌案后拿出两卷画出来,“小梁,今天我就不招待你了,你看看画行不行,行的话就带回去吧。”

梁余声简单看了一下说行,发现比他预想的画的还要好得多,就问了郁清墨的账号,要完走到门口换鞋,他犹豫了一下说:“那什么,师兄,你要是想喝酒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郁清墨强笑着摆了摆手。

梁余声看的有些不是滋味起来。都说先爱的先输,也不知道韩重云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些忍不住,梁余声从郁清墨家离开之后,又上贴吧找了凉风惊晨。

凉小鱼:吧主,我哥三天没联系我了。

凉小鱼:才三天我就这么想他,可是他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凉小鱼:你在不在啊?

凉小鱼:我好像又不想扒他裤子了。

韩重云于是终究没忍住,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回复:那你想干吗?

梁余声认真地想了一下,随即回复:我想捏他鸡鸡一一凉风惊晨:……你赢了。

第31章他的人

雾气蒸腾的浴室里,一个全身赤裸的高大男人紧靠着墙壁,他的眼睛闭合着,右手在快速做着撸动的动作。男人的全身肌肉紧紧绷起,像蓄势待发的雄狮一样,不一会儿,他发出一阵压抑的低吟,随即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对面是一面挂满了雾气的镜子,他伸手将它擦净,镜子里照出他棱角分明却略显憔悴的脸,以及他矫健的身形。宽肩,窄腰,修长有力的四肢,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分布得十分均匀。

如果面色不是那么阴冷就好了。

门外这时响起了带着一丝担忧的声音,“少爷,您还好吧?”

韩重云说:“没事,准备些宵夜送上来。”

管家应声离开。

韩重云重新冲洗了一下身体,擦干之后穿好浴袍看着外面。这间浴室三面玻璃,从外看不进里面,在里头却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一切。而他的每一间浴室,都是这种设计,并且浴室里几乎没有任何白色,只有他穿的浴袍除外。

管家托着托盘上来,上头放着一些韩重云喜欢吃的东西。管家把这些放到小餐桌上,却没离开,他说:“少爷,您已经好几天没怎么休息了,这样下去身体哪能受得了?”

韩重云捏了捏额角,说:“有人在等我回去。”

管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韩重云低头看着文件,想到梁余声,唇边才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在国内上飞机的时候他就有些后悔了,但是那时候他并没有想到到了美国之后他会这样想梁余声,想得坐立不安,好像身边总是缺点什么。明知道回去之后就能见到,但隔得这么远,不能想见就见,心里便总是空落落。

他不敢给梁余声打电话,生怕听到梁余声语气里的思念和难过,他就会抛开一切忍不住飞回去。他何曾这样心疼一个人?只是在贴吧里看到梁余声郁闷的语气就觉得不忍,看到梁余声连回贴都打了蔫就更是担心,以至于恨不得能一时片刻就回去。

梁余声确实是蔫了,但这倒也不是百分百因为韩重云。实在是他最近有些太累。这两天他白天忙工作,有空了就帮郁清墨弄画室。郁清墨打算自己开个画画班,利用空余的时间招一些孩子教他们画画。现在的孩子都上好多补习班,学琴的学舞的学字画的。本来家长们带孩子学国画都不太买年轻人的账,但是郁清墨在十分高大上的单位做着修复古画的工作,所以他这招牌一打出来,再加上他的作品出色,梁余声觉得应该还是挺有前景的。

画画班要用的房子是租的,一百一十平,两室两厅的格局,主厅非常大。但不是步行街那种特别繁华的地段,也不是门面,所以价格倒是不贵。

梁余声抽时间帮忙把屋子都清理出来了,把郁清墨的作品都挂上,之后还弄了一些十分讨喜的招生简章。忙活了一下午,基本上只差弄些桌椅进来了。

郁清墨递了梁余声一瓶水,擦了把汗说:“真没想到弄这个画画班帮我最多的是你。”

梁余声听出这话中有延伸意,便问:“那师兄原本以为的是谁?”

郁清墨说:“好像真没有。其实一直想开这么个画室,只是都没能下定决心走出第一步。以前赵恒觉得我有时间弄这些还不如多陪他,我也有些怠惰了,现在想想真是蠢得要命,七年,几乎很少交际,我又不太喜欢圈子里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也从没刻意去找些差不多的朋友,结果什么都没剩下。”

梁余声说:“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吧,过日子么,我觉得还是简简单单的好。对了,你只打算教国画吗?”

郁清墨指了指次卧说:“那屋留给小梦教漫画和素描。”

小梦也是美院的,跟郁清墨一届,算梁余声的学姐,不过他们不同专业。

梁余声觉得这样挺好,因为一个人总有忙不过来或临时有事的时候,多个人平时也能带带,毕竟教的都是小孩,一开始也不会涉及到太专业的东西。他看了看时间说:“那就先这样吧,师兄你把招生简章印出来之后给我打电话,反正我平时也会常到各个地方去发单子的,一张也是发两张也是发。”

郁清墨要请梁余声吃饭,梁余声说不用了,趁着天还没黑便离开。

晚上梁余声有个饭局,是他一个客户的儿子安排的。这人比他小几岁,大学毕业没多久,在家里的公司挂着闲职,平时有点儿不务正业。事实上这饭局梁余声还真不想去,但这浑不吝的妈也就是他的客户,特别希望他能影响一下她的孩子,让她的孩子往正道上走,为这也给他陆续介绍过不少的客户了,他实在没法推拒。

反正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的事情,对方都打着要跟他做朋友多学点东西的名义,他再不给面子也说不过去,更何况以前也见过几次面,只不过以往都是叶家母子一起在场而已。

地点订的是当地颇负盛名的一家酒店,梁余声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到了,屋里大概得有六七个人,有男有女,都是小年轻。

梁余声看着主位上的人说:“抱歉叶少,看来是我迟到了。”

叶飞说:“那梁哥就自罚三杯吧。”

其实梁余声没迟到,他一向守时,但这酒他还是喝了。

喝进第一口的时候,梁余声有些皱眉,他知道这酒度数绝对不低。可是他一迟疑,叶飞就发话了,“怎么了梁哥?我这酒不合你味口?”

梁余声没回话,直接干了三杯。

叶飞的脸色马上转好了,笑着对在场的人说:“看见没有?这他妈才叫喝酒呢,你们都给我学着点儿。”说罢他下巴一努,“梁哥,坐。”

梁余声坐在叶飞对面,马上又有人给他把酒满上了,不过这次没再让他急着喝。

叶飞说:“梁哥你倒是厉害,我妈现在要不是有你压场都不让我出来喝了。”

有些阴阳怪气儿的语气,梁余声警醒了两分,耐着性子说:“叶总也是担心你,我倒是希望有个人这么管着我呢。”

叶飞说:“得了,你说这种话我听着都蹩耳朵,还是喝洒吧,难得我出来一趟。”

梁余声喝了一会儿,说要去趟洗手间。叶飞也没拦着,但是梁余声起身后因为背对着叶飞所以没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戾。

每次梁余声喝酒喝一会儿肯定都会去洗手间,叶飞知道梁余声有这习惯,但却不知道梁余声这么做的原因。不过这原因对叶飞来说也不重要了。

梁余声刚一开洗手间的门,便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倒不是不好闻,而是从来没闻过。他进去之前有片刻停顿,但并没感觉到异样,就坐到马桶上,像以前一样给方洋发了条短信。其实他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必要的,只不过他习惯做事比较小心,就是以防万一罢了。他把自己喝洒的地方告诉方洋,之后定了个时间,如果那个时间他还没给方洋打电话,就让方洋过来接他一下。

的确是有点儿坑爹,但梁余声觉得兄弟么,这种时候不麻烦啥时候麻烦?

梁余声刚一入座,叶飞就说之前的酒太冲了,换个清淡点的。梁余声觉得这样再好不过,便没说什么,结果那几杯喝起来完全没问题的酒在进了他的肠胃之后,他整个人渐渐开始头晕起来了,眼前尽是重影不说,力气也在迅速流失。

叶飞不冷不热地问:“梁哥,你没事吧?”

梁余声狠狠咬了咬唇,知道自己着了道,便说:“叶少,我身体不太舒服,要先失陪了。”

叶飞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说出完整的句子来,但只这么一会儿便是满脸的汗,他就知道梁余声就算走也走不出多远,便说:“行,用我给你安排个车吗?”

梁余声没能回答这个问题,他用力甩了甩头,跌跌撞撞地走出包房。

叶飞旁边的人不悦地问叶飞:“万一他坐错车怎么办?”

叶飞说:“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记得让你朋友把钱打过来就行。妈的,什么傻逼玩意儿,一个小业务员我妈还给他夸得跟朵花儿似的,还成天拿他跟我比,操,不就一张脸能看。”

梁余声出了大门正好有出租车,便想也不想地坐了上去,他说的是方洋店面的地址,因为这里好找而且方洋就在那儿。

司机师傅似乎应了,梁余声再也挺不住,整个人昏睡过去。

梁余声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睡得这么沉过,什么都不知道,可能就跟死了感觉差不多。他对外界没有任何感应,好像全世界都进入了无限的黑暗之中。

……直到方洋把他弄醒。

梁余声醒了但头还是很晕,他问方洋,“这是哪儿?”

方洋一条湿毛巾直接糊梁余声脸上,“喝傻了你?这是我家啊。”

梁余声擦了擦脸,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突然想起自己今天还要上班,忙问:“几点了?”

方洋说:“放心吧,上班赶趟。我说你怎么把自己喝这样?”

梁余声慢慢回忆前一晚的情形,猛地抓住方洋胳膊,“我怎么回来的?几点?”

方洋莫明其妙地说:“坐出租车回来的啊,大概十点多吧,亏得我还在店里。我说你小子怎么搞的?我给你打电话你还不接。不过你也行,都喝这熊样儿了还能找到我那儿。”

梁余声脸上却一点被夸的喜色也没有,“洋葱,我认真的,你确定是十点多?”

方洋察觉梁余声表情不对,忙正色问:“到底怎么了?我肯定没看差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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