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可是他常说零袋的煤价太高,从来不愿意买。再说了我也非常讨厌那个装木腿的外国人,他总跑到这里来,却从不说有什么事。”
装木腿的人?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压抑住眼中浮现的惊喜,福尔摩斯尽量镇定地开口,“装木腿的人?这倒是有趣。”
妇人面露不悦,“一个贼头贼脑的小子,来过很多次,昨晚他又来了,好像是事先说过要过来,我老伴很早就把汽船生火了,这令我很担心。”
“您是否介意告诉我那艘汽船的名字呢?”
“先生,它叫‘曙光’。”
“啊!”福尔摩斯恍然大悟一般,“是那条绿色的,船帮有粗粗黄线的旧船吗?”
“不是的,和其他小船一样,新刷了油,黑船身上画了两天红线。”
“非常感谢,我现在要出发了,要是见到您丈夫那艘船,我会转告他让他早些回家的。对了——那船的烟囱是黑色的吗?”
“是,但是画了一条白线。”
“好的,再见,史密斯太太。”
福尔摩斯和那位妇人告别,离码头有些距离了,才炯炯有神地开口道,“看来我们一夜的辛苦并没有白费,伙计们。”
“您引导谈话的技术一如既往的令人印象深刻。”诺拉微笑,“瞧那位史密斯太太,可没有一点怀疑您身份的意思呢。”
福尔摩斯微微抬起头,“这很简单,只要谈起她最想知道的,不用您费力逼问,她就会告诉您一切。”
“那现在呢?”华生问道,他很明显地感到了疲惫,“我们要租船去下游寻找‘曙光’号吗?”
“太费时间。”福尔摩斯否定道,“如果不想阿瑟尔尼·琼斯插手,我们最好单干下去。不能登报以免罪犯们打草惊蛇。”
边说他们边登上了汽船,在米尔班刻监狱前下船,福尔摩斯斩钉截铁道,“现在我们乘这辆车回去,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一个钟头,也许今晚我们的工作更劳累呢。车夫——在电报局停一下。”
两分钟后,福尔摩斯再次上了车,华生迫不及待地问道,“您给谁发了一封电报?”
福尔摩斯微微一笑,“还记得我们的贝克街小分队吗?”
华生哈哈一笑,“当然,那群机灵的孩子。”
车很快到了目的地,正好是早上八点多。一夜的奔波让三人都万分疲惫。诺拉一回到客厅就立刻瘫倒在沙发上,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她已经很久没这样熬夜了,更何况几乎一整夜都在奔跑思考。
一股热气袭上了她的面颊,她顿住,抬起头,看见福尔摩斯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放在了她面前。
诺拉呼出一口气,“您是我的救世主。”没有什么比一杯热茶现在更能安慰劳累不堪的她了。
福尔摩斯眼里露出温和的笑意,“郝德森太太正在做早餐,鸡蛋,土豆?”
“面包就好。”诺拉扶着额头,喝了一口水,叹气,“看在不久之后也许又要来一场马拉松的份上,我一点也不像让我的胃如此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