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拉咳了一声,望天。
福尔摩斯沉默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听说您经由霍克先生介绍的那间公寓只交了三个月的租金?”
“你是怎么知……算了,问了也是白问。”诺拉脸上的惊讶转为郁闷,斜眼瞥他,“是又怎么样?”
“那么也就是说,您只剩下这一个月的出租期了。”
诺拉挑眉,“不错,然后呢?”
“郝德森太太一直保留着您楼上的房间。”
“噢。”诺拉语气平淡无奇,没什么特别反应。
“……她每天都会打扫那间屋子。”
诺拉懒洋洋地用手遮挡住耀眼的阳光,“啊…代我向她道一声谢……”
福尔摩斯沉默了一会儿,手握成拳放在嘴边低咳一声,“我们都希望能每天见到您。”
“we?”诺拉似笑非笑地转过头,眼顽皮地弯起,“除了郝德森太太,‘我们’还包括谁?华生?——唔,不够有说服力。”
福尔摩斯眼里露出无奈的笑意,“如您所愿——我希望您能留在贝克街。”
“我可没说那是我愿意听到的。”诺拉十分感动,然后果断地拒绝了他,“可是,不行。”
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令福尔摩斯吃了一惊,他都掩饰不及脸上的诧异,“您……”
“在您发出正式的邀请之前,我都不会回去。”诺拉义正言辞地告诉他,“否则哪一天您反悔了……告诉我其实您对我抱有的仍然是朋友之间的情谊,我倒是很有可能作出一些‘爱而不得’的可怕事迹来。”
福尔摩斯看上去有些委屈,“您这是在惩罚我之前的举动。”
“不敢不敢。”
“如何才算是‘正式的邀请’?”福尔摩斯摆正了脸色。
“这之前,不如先说说,您邀请我搬回去的原因?”诺拉微笑。
福尔摩斯抬了抬下颔,倨傲十足地开口,“这可以令查案变得更加方便,你和我,我正好缺少一个忠实的记录者,鉴于华生结婚辞去了这个工作,并且我需要一个既不聒噪又不会插嘴的忠诚的倾听我分析案情的人——”
诺拉懒洋洋地回答,“我现在的公寓采光性不错,我收拾得干净又整洁,房租也算便宜,离我的学生家也很方便——”
“我倾慕您。”
诺拉一顿。
然后慢慢转过头来,眯起眼,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他,不说话。
“我倾慕您。”说出这话的福尔摩斯就像是经过了一番搏杀而作出了抉择,所有的犹豫和不安都因经受洗礼而剥离出去,焕然新生的他说话时的神情变得平定沉静,注视她的目光犹如落入山川的夕阳与月光,安然柔和,“也许这份‘正式的邀请’时机来得不那么恰当……但我希望它不算太晚——您是否会接受夏洛克·福尔摩斯诚恳的致歉?”
诺拉凝视他的眼睛,“您出门前抽过大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