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着最有可能逃脱的方法与路线, 寻找着最合适的时机。
南里视线始终黏在他身上, 作为首领, 又是刚才解决“怪物”的焦点,剩下的多条人鱼自然而然的也将视线靠拢过来。
若被多条人鱼追捕,就彻底没机会了。
咬牙僵持着动作, 好在南里遣散了下属离开, 没让其他人鱼触碰他“所属物”的意思, 而后立刻甩动鱼尾、破开水流,向他所在位置扑来, 金笙见状, 也立刻沿着石壁向上攀爬着游去。
手臂传来一阵刺痛,本以为是在攀爬逃脱途中被水草划伤, 却意外发现手肘处粘了块儿黑色绒布、紧□□肤,像松树上的毛虫。
伸手扯了两下撕不掉, 距离太近,甚至闻到一股腐烂的恶臭。另外, 这“黑布条”上还沾有恶心的墨色粘液, 跟那怪物身上的没两样。
不管这是什么, 水生的东西、脱了水就无法存活了吧。
咬牙耐住针扎般细微疼痛, 金笙加快了动作, 笨拙的向海平面靠近、意图脱离被人鱼掌控的大海。
只不过, 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呼吸愈发困难。
不是错觉,他吸收海水中氧气的能力真的越来越差,好像与体力透支无关,唯一可能,指向他养的那条人鱼。
继续艰难向上,手臂痛感却忽然消失,那黑条像在躲什么似得、仓皇而逃。
见状,心下预感不详,金笙心跳打鼓的转身、望向“战场”,却没看见南里的身影,呼吸一窒,再转头,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贴近到自己身边。
对人类而言,水底遥不可及的距离,人鱼眼里不值一提。
水生与陆生的差距,曾经的生活中也有所感悟,只不过那时,无法操控双腿、需要被照顾的是南里。
逃脱计划没有停止,即便“猎食者”近在眼前,金笙也没放弃,而南里也没有立刻将他逮回洞穴的意思,只静静候在一旁,时不时晃两下尾巴、跟上人类筋疲力竭才挪动的小段距离,像在展示自己的优越性。
南里一副静候旁观的架势是在等什么?又想看什么?
金笙不知道,但这是他第二次对南里生出恐惧之心。
随后,没多久,他就明白了南里想看的到底是什么。
因为,他已经彻底丧失了在水底呼吸的能力。
果然,他经历的一切都跟这条鱼脱不开干系。
控制不住多看了南里一眼,曾令他迷恋的双眼再无温度。或者说,这双冰蓝眼眸,从来都没温度,什么含情脉脉不过是人类思绪延伸的妄想。
不愿向南里妥协,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丢人的模样,金笙憋气憋的红了脸,人鱼却离他越来越近。
“为什么要逃?”
“…别过……来……”再坚持不住,一张嘴就灌入大量海水,自尊心作祟,宁愿悄无声息的淹死在海里,也不愿接受他的帮助。
脚裸缠上细长鱼尾,坚硬鳞片让被冷水浸湿太久、几乎失去知觉的小腿感受到一阵麻痒。没穿上衣,在水下与南里紧贴身体,感受奇妙,却被迎面涌来的海水淹没。
在一旁窥伺已久,终于有了正当理由和机会靠近金笙,却难以触碰他温软唇瓣。濒死的挣扎用尽力气,金笙根本不允他靠近,而南里也担心自己过于锋利的指爪会伤害本就脆弱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