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他首先想到的总是负面反应。他拉开抽屉顺了一片东西,也爬起身,“我也去。”
推开浴室门,水声不断,淋浴间毛玻璃拉上,映出一条朦胧的藕色。游征忽然想,如果把她按在玻璃上,娇红突出的两点会先触碰上,然后是整整的一团,像中央缀着一颗干红枣的馒头压扁了。
他心猿意马拉开玻璃门,隔间不大,两个人稍显拥挤,甘砂还是给他腾了地方。温水溅到身上,游征放好东西在壁架,从后面抱住了她。
甘砂低头,胸前两只手明显比自己大,处处都在有意无意提醒她,他真的回来了。
两人身高差刚刚好,他低头吻着女人的香肩,双手扶着她的胯部,虚虚顶了两下,口吻轻佻:“你记不记得第一次我就是这么上你的?”
记忆闸门被顶开,甘砂神思飘忽混乱,左右一想,其实这个人就没怎么正经过。
“忘了。”
“没关系,以后多做,身体会替你记起来。”
身下的东西蠢蠢欲动,怀里的人却忽然转身,猛推他一把,把他搡出浴室。
甘砂越过她往卧室去,身上水珠簌簌下落,淌了一路的水。她找出浴巾裹着自己,一言不发从衣柜找衣服。
“……怎么突然生气了?”
浴巾飞到他头上,残留着她的体温与味道,游征胡乱擦干身体,裤子刚套好,拉链还没提上,罩着一条棉质背心裙的甘砂抢先一步,把他往外轰。
腋下夹着衣服,游征还惦记着拉拉链,又提防脚边玻璃碴,左支右绌,十分狼狈。
“哎你小心玻璃碴……”
甘砂看上去的确生气了,但好像又不是太生气,当初他不顾一切把她撂下,让她苦等了三年多,出来又钓足她胃口,清醒过后她有足够的理由反悔和发火。
“哎……我鞋子……”游征给扫地出门,赤脚站在紧闭的门口。
防盗门又再度打开,两只鞋子砸进他怀里,他只得跟守门员扑球一样抱着。
“你是不是……那个快来了啊……”
甘砂顿了一下,从门缝冷眼睨着他,“其实你刚才不用戴套的,真是浪费。”
砰——
门板吻了下他鼻尖。
当真是给一甜枣打一棍子,只是甜劲还没过,那一棍子跟挠痒痒似的。游征吃吃笑了笑,开始弯腰穿鞋。
余光捕捉到人影,游征扭头看,一条熟悉的身影站在几间房之外,拎着一个购物袋,煞有介事盯着他。
双方都挺尴尬的。
游征故作镇定套上衣服,边走边问:“你怎么在这里?”
白俊飞嘴角一抽,“我他妈一直住这里,你都不关心。”默契没多问,直接开门进屋,“不用换鞋,进来吧。”
游征坐在沙发上,环视一圈,房间干净整齐,桌上摆放一瓶鲜切花,总体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可能亢奋未退,脑子不太灵光,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
游征倏然站起,“我要走了。”
白俊飞反应好像也有点僵硬,“去哪?”
“还没吃饭呢。”
那边点头,“我、跟你去。”
“我要打包。”
白俊飞愣住,“哦……那你去吧。”
匆匆结束尴尬的对话,游征离开了白俊飞家。
大半个小时后,甘砂的家门被敲开。游征一边提着两个打包盒,一边拎着超市购物袋,里面隐约装着跟她冰箱里一样的东西。
“填饱肚子有力气再赶我走?”
倒地的餐桌成了冰箱残渣污水的挡板,两人只好扶起茶几,席地对坐。甘砂默默拆开餐盒和筷子吃饭,她虽然不是个挑剔的人,但两人还没像样吃过一顿双人餐。游征心里怪不是滋味。
“好吃吗?”他冷不丁问,更像为了调节气氛。
甘砂抬起半张脸,咕哝:“又不是你做的……”那边笑了下,忽然不吭声了,她再度抬头,只见他奇怪地盯着自己,确切说,是下巴以下、桌面以上的地方。
她很快反应过来,忘了穿内衣,薄棉布料上浮起两个尖尖。
嗖的一声,一根筷子飞过去。
游征偏头躲过,笑得浑身乱颤,“你哪里我没看过。”
嗖——
又一根。
飞落到冰箱前的残渣里。
游征忍着笑,“明天我叫人来打扫一下。”
甘砂红着两只耳朵,翻出塑料勺子扒着饭,话里有话:“人要是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吃个残羹冷炙也以为是山珍海味。”
游征回味着,自己不奢望当她的山珍海味,当个朴素的大米饭就好了,能抗饿,又吃不腻。
这晚,两人重新铺了干净的床单,凑合着睡。
他又像不久前那样从后面抱着她,整个人箍怀里,边吻着她的肩边喃喃:“我在里面很想你,每天都想。”
声音很轻很柔,像哄睡婴孩,最后也把自己催眠了。怀里人没吱声,可能睡了过去,他也不在意。
“我知道你任务在身,我陪着你,再也不走了。等你完成任务,我们就结婚,行不行?”
窗帘关着,房间陷入纯粹的漆黑里,连低低的哀求似乎也被这黑色融化了。
隔了好一会,游征困顿之际,似乎听见模糊的一声“唔”,猛然惊醒,以为甘砂梦呓,岂知她翻过身,像只猫钻进他怀里。
游征紧紧抱着她,同样的力度回应到了他身上,慢慢抚平他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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