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老师和Ammo想的,是不是一样的事呢?”
他眉心剧烈地抽跳了一下,将脸别回去,心里又微妙地被四面八方的麻绳拉扯了,四面是穿校服读英语的纪嘉芙,裙摆格子分割出分明的界限;八方是一丝不挂的纪嘉芙,腿缝里还有水液形成的银线,细细蜿蜒到某一点,再分裂。
他被这些想法驱动着猛踩油门,车子猝不及防地行驶出好几米,在十点钟的夜里划出刺耳的响声。
纪嘉芙本来还鼓成气球的勇敢被飞驰的车子瞬间戳破了,她好像被绑架着坐在恶龙的翅膀上,要飞往它幽暗的巢穴。她偷偷去瞄一语不发的谢深,果真脸色很差。
惹谢老师生气了。
“谢老师……”她试探道。
谢深:“不要说话。”
纪嘉芙只能心虚地瘪瘪嘴,好像嘴巴上模拟出的那种甜也变得发涩了,腿心那秘密的湿意该被解读成不乖或更坏的词语,可是,可是,她的眼风还是忍不住黏答答地飘过去,看那冷致侧脸上抿紧的唇部线条,不要这样,还没有看过谢老师笑。
……可是她总是个全情投入的演员。
他们就在这种闭窒的沉默中行驶到了纪嘉芙家的小区门口,谢深看着纪嘉芙去解安全带的手好像灌注了千斤重的水泥,这种刻意实在有点可怜,明明刚刚还是胆大包天的小女孩,现在看来,只是个小女孩。
她飞快地说了“谢老师再见”,就把手搁到把手上,接着她听到身后那个声音叹息了一下,“纪嘉芙。”
她把猛地将身子转回去,结果被伏上来的吻清清冷冷地堵住了声息,是谢深在亲她,绵长而深密的,不是那种小孩子的把戏,带着大人的气息,他甚至用舌轻易顶开了她战战的牙关,那种湿腻好像一张网,将她温柔却致密地包裹了。
纪嘉芙甚至忘记如言情剧里唯美地闭上眼睛,她睫毛惊颤,口腔里的空气被一丝一丝地抽走,要溺水了,她只能笨拙地乱动舌头,以为能够当作求生的桨。
真的就是小女孩。
谢深没有将这个吻持续多久,放开纪嘉芙时她却像历经世纪般混沌着,她迷茫地开口时唇角还带着一点痴态的涎水,“谢老师……为什么?”那个说过许多壮言的人又不是她了。
“纪嘉芙,于我而言,爱是克制。”她看着谢深的脸一半映在阴影里,一半又被小区路灯照得陷入暖光里,分割出一种奇异的和谐。
“至少现在是。”
她耳边尽是嗡嗡的声波,明暗之间奔涌而来的是色谱中的千百种颜色,于是只会,“嗯……好。”
“所以我希望你能谨慎,”谢深好像在讲最难的题,面色异常认真,“不是这样勇敢就会变成大人。”
“这姑且算作奖励,可你该知道,这只是你的正常发挥。”
纪嘉芙空空的手掌里好像落下一颗最小却多彩的星球,它正在沉默地膨胀着,总有一天能够生长到容纳下她和谢深的体积,那些混沌的、蒙昧的突然就被驱散,因为她听见谢深说,“我会等你长大,你慢慢来,别太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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